“鳴兒,你在做什麼?”霍芙蕖從屋裏走出來,見小太子正在院子裏興致勃勃地逗小蛐蛐玩。
“孃親!”李鳴看到霍芙蕖便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笑着撲進霍芙蕖的懷裏。
霍芙蕖輕輕摸了摸孩子的頭:“玩什麼呢?”
“蛐蛐兒!是虞叔叔給我捉的!”李鳴笑着對霍芙蕖說道。
霍芙蕖笑了笑:“嗯,那你還好好謝謝虞叔叔。”
正在兩人說話之間,虞信安走進院子,見霍芙蕖母子倆正在說話,只是拱了拱手:“皇后娘娘安好。”
霍芙蕖輕輕點點頭,見虞信安眉宇之間有些不悅的神色,微微蹙了蹙眉,低頭對李鳴說道:“鳴兒去別的地方玩,孃親和虞叔叔說些話。”
“嗯嗯嗯!”李鳴連連點頭,抱着蛐蛐跑去後院玩了。
“虞首領可是打探到了什麼不好的消息?”霍芙蕖冷下神色,問虞信安說道。
自當時在鳳陽與慕容霽的人馬分開之後,虞信安就帶着手下的侍衛一路護送霍芙蕖來到了幽州。爲了不打草驚蛇,也爲了方便觀察幽州的局勢,霍芙蕖便決定暫時先在這個鎮子上住下。
“誦西王派來的軍隊已經出了峽谷,距離幽州城不出百里,想必不出兩日就能抵達幽州城外。”虞信安憂心忡忡地說道。
“什麼?”霍芙蕖有些意外,“峽谷內不是鎮國兵佈下的陣法嗎?怎麼這麼快就被誦西王的軍隊破解了?”
虞信安抿了抿脣:“聽說這次帶兵的是林葉。”
“林葉?”霍芙蕖十分驚訝,“林葉居然已經投靠誦西王了?”
“是。”虞信安點點頭。
霍芙蕖沒想到林葉居然這麼快容易就向誦西王投降了當年林葉可是對李氏一片衷心,沒想到到最後還是向敵人投降了。
“林葉當年駐守幽州,對幽州的地形和各地陣法瞭如指掌,誦西王如今風頭正盛,兵強馬壯,又是林葉帶兵,鎮國兵此次恐怕是凶多吉少。”霍芙蕖擔心道。
“不錯,鎮國兵雖然強悍,但誦西王對此事勢在必得,這次幽州免不了一場惡戰。”虞信安說道,“皇上御駕親征之前將各宮娘娘和皇子公主送來了幽州,誦西王定然也衝着這個來的。”
誦西王現在既然已經登基稱帝,這渝北的天下就再不是信李了,李默已死,他的子嗣自然也不能留下,誦西王不是傻子,絕對不會給自己留下多餘的禍患。
“這次幽州城恐怕是守不住了……”霍芙蕖搖搖頭,無奈地說道,“這戰火肆虐,最終受苦的還是百姓啊……幽州城內都是老幼婦孺,大軍破城,他們又何來的自保之力?最終只能做敵軍的刀下亡魂……”
虞信安臉上陰雲密佈,瀰漫着深深的憂愁。
“幽州城最後的防線了,城破之後定然血流成河,叫我如何眼睜睜看着我渝北子民受此磨難?”霍芙蕖內心痛苦。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
這天下一旦蔓延起戰火,就相當於將整個人間變成/人間煉獄。
虞信安看出霍芙蕖的不忍心,自己心裏亦是不忍:“眼看誦西王的軍隊步步逼近,但幽州鎮國兵的各位將領似乎還沒有什麼動靜。”
“幽州城內的諸位將領都是身經百戰的能將,此次形勢如何讓自然比我們想得周到,只是現在種種局勢對幽州不利,事關重大,各位將領也不敢輕舉妄動,草率行事。”霍芙蕖分析道。
“誦西王這次勢在必得,恐怕不達目的不會罷休。”虞信安回答道。
“眼下絕不能和敵軍硬碰硬。”霍芙蕖嘆息道。
虞信安點點頭。
“我想誦西王這次是衝着李默留下的皇子來的。”霍芙蕖冷靜下來,稍微思考了一會兒之後又說道。
畢竟李默留下的皇子要是留着,以後很有可能會成爲威脅自己皇位的存在。
誦西王i此人謹慎,手段又狠毒,自然不會任憑任何的威脅存在。
“屬下打聽到皇上出征之前曾經留下過一旨遺詔,說是隻要自己有任何不測,就讓朝臣擁護二皇子登基爲帝。”虞信安有些忐忑地看了霍芙蕖一眼,畢竟說到底這皇位應該是太子的,但李默留下的遺詔確實要封二皇子爲新帝。
“……”霍芙蕖只是輕輕蹙了蹙眉,對李默不封太子爲新皇的事情並沒有多大反應。
“真是糊塗。”霍芙蕖搖搖頭,“現在誦西王已經登基稱帝,局勢對我們不利,還要堅持和誦西王硬碰硬?別說自立爲王,根本就是自尋死路!人人都說這皇位好,殊不知這底下藏了多少人的骸骨!爲了權力二字,就眼睜睜看着無辜的百姓爲這爭端送命嗎?”
虞信安低頭不語。
“勞煩虞首領爲我帶句話給陸金安陸將軍。”霍芙蕖對虞信安說道。
“皇后儘管吩咐!”虞信安拱手抱拳。
“現在不管怎麼看,鎮國兵都不是誦西王大軍的對手,負隅頑抗只會白白葬送全城百姓的性命,想要保住最後的籌碼,就將李默留下的那封冊封二皇子爲新皇的遺詔交給敵軍,然後儘快撤離。”霍芙蕖說道,“不然一旦城破,幽州城內所有的人都會喪命!”
“誦西王無非是擔心李默留下的這一旨遺詔將來會威脅到他的地位,只要打消了他的疑慮,消除後患就應當不會再緊咬着不放了。”
“可是陸將軍會聽取建議嗎?”虞信安有些擔心。
“告訴幽州行宮內其他的妃嬪個,大家不過都是一些苦命人,想要的不過是安安穩穩地了此餘生,我相信到時候他們自然會知道應該如何讓抉擇。”
“是,屬下這就去辦。”虞信安行了一禮之後就出了院子。
霍芙蕖擡頭眺望遠處的山巒,青翠的山峯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越發可愛,只是可惜不久後就要染上刺目的鮮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