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開始你不準成天窩在王府裏不出門,這麼宅着到哪裏找好男人,你,你沒事兒就去我店裏幫忙,那裏人來人往的,再讓你小酒哥哥他們幫忙掌掌眼,說不定就能把自己給嫁出去了!”
紅螺張了張嘴明顯想要反駁一下,但是看到趙輕丹警告地眯起眼睛,又喏喏地閉嘴了。
她非常沒有骨氣地應了下來:“奴婢遵命。”
慕容潯倒是隨意:“沒事,紅螺在哪裏隨她心意就好。反正這府上沒人敢欺負她去,若是以後側妃不懂規矩仗勢欺人……”
他看了紅螺一眼:“你該反擊就反擊,別委屈自己就是。”
這話聽起來雲淡風輕,可是聽懂的人卻都是心下詫異。
要知道,側妃再怎麼樣都是上了玉牒的主子。
紅螺的賣身契雖然已經被趙輕丹給燒了,可最多隻能算個自由之身。
慕容潯肯這麼給她情面,實在是難能可貴。
趙輕丹有些感動,心裏只能期望林宛離是個好相處的,這樣不會讓慕容潯爲難。
林府裏,林宛離看着林太尉氣急敗壞地從轎子裏下來,就心知不會有迴旋的餘地了。
從那日她咬牙答應做岄王側妃開始,她心中的惱火不情願就沒有停歇過。
林太尉跟林夫人自然也抱怨不休。
尤其是林太尉,這步棋本來是他削尖了腦袋想扳回一局的大計。
要知道用一個女兒的命換另一個女兒的前程,賭上的是他整個林家的命脈。
他怎麼都想不到,滿懷希望促成的親事,竟是讓女兒去做妾!
這壓根不該是那位仁慈的岄王殿下會做的事情。
林夫人小心翼翼地望過去:“老爺,皇上怎麼說?”
林太尉冷笑:“能怎麼說,我前去皇上跟前哭訴,說不希望女兒伏低做小,話裏話外透露着是女兒自己愛之深纔不顧體面,並不是我林家的態度。可皇上倒好,回了我一句岄王的事情他不能太過強求,就開始安撫我。甚至表示如果宛離實在太過委屈了,在沒過門之前一切都來得及。”
林宛離死死地咬着嘴脣:“不,來不及了。我之前爲了讓宮中貴人跟岄王注意到我,當衆表露心意,已經算是孤注一擲。而且即將入王府的事情肯定也走漏了不少風聲,若再是毀約,只會像之前那一次一樣,落得一個低嫁的下場!”
林太尉神情陰鶩:“不錯,所以我當下就跟皇上表示,宛離對岄王一片癡心,是不會改變這個決定的。皇上已然允諾,日後會叮囑岄王善待宛離,喫穿用度也都會按照正妃的待遇來。”
雖是如此,林太尉還是不甘心地握緊了拳頭。
“千算萬算,沒有想到岄王那裏會這麼對林家。真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麼做,難不成還能找一個比林家更合適的人做王妃不成?他也不看看自己的樣子,不過一個殘廢,要不是深得皇恩,誰願意將女兒嫁給他!”
“父親!這種話日後千萬不能再說,若是讓有心人聽到了還得了。”
見林太尉一臉憤懣,她也心裏不好過。
“女兒倒不會嫌棄岄王身有殘疾,畢竟聽說他已經恢復了大半,如今只有一條腿還不能行動自如。比起之前已經好上太多了,假以時日如果能完全康復,儲君的位置,是誰的還說不定呢!”
林太尉聽到這話才面色稍霽,哼了一聲:“他最好有那個運氣。”
“只是……正如父親所言,京中適齡的女子之中,門第出色的姑娘可不好找,女兒也是因此纔敢賭一把。他到底是想把王妃之位留給誰,該不會,他有什麼心上人吧。”
聽林宛離這麼說,林太尉眸光一閃。
“我記得先前有一次偶遇到定山侯,聽他提過一件事情。他說原本他那個死去的小兒子想要找人冥婚,看中了宸王府裏一個宸王妃身邊的小丫鬟。但是後來那個丫鬟卻被岄王給搶走了,成了岄王府的一個侍妾。真正嫁到定山侯府的,實則另有其人。”
“我還打聽到,當初爲了給一個丫鬟求情,岄王跟宸王都進宮求見皇上,皇上還發了好大一通火。這麼看來,那個女人如今正在岄王府!”
林宛離不由攥住了手指。
沒有記錯的話,之前慕容潯的確是在宸王府住過不短的一段時間。
會不會就是那個時候他跟某個小丫鬟對上了眼,之後還將人給弄到了自己府裏。
他該不會是爲了讓那個丫鬟心安,才故意不肯娶正妃吧。
畢竟那種卑賤的身份,無論如何都是上不了玉牒的。
所以慕容潯寧願爲了她,將王妃之位永遠空着?
這個想法看似荒唐,可是發生在慕容潯身上的話,又似乎並不是那麼不可思議。
畢竟那樣的男人,最是有主見不受人擺佈。
他是故意的?
林夫人也跟着擔心了起來:“若是這樣的話,宛西……”
林宛離警告地看了林夫人一眼。
後者連忙改口:“宛離豈不是在府裏不容易受寵。那種上不了檯面的狐媚子最是有手段勾人了,爲了討男人歡心指不定做出什麼不要臉的勾當。而且那人是先進府的,跟岄王又有了感情,會不會日後給宛離使絆子?”
林宛離冷笑:“給我使絆子?也要看她有沒有那個本事。我既然將所有的籌碼都壓到了岄王的身上,就一定會想辦法讓他對我死心塌地。別說府裏只有一個侍妾,就算真有什麼明媒正娶的王妃,我也有辦法玩死她。”
她的眼底閃過狠獰,乍看起來清雅秀美的五官也顯得有些扭曲。
無法遏制的嫉妒從她的心中蔓延開,燒得她渾身灼熱,怒火騰騰。
她看上的男人,怎麼可以沉迷於別的女人!
“既如此,我就好好會會那個小丫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