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猝然擡頭:“誰?房內難道有人?”
趙輕丹心頭一跳,忙說:“沒有啊,你想什麼呢。”
“我聽到聲音了。”
見李默打算起來,趙輕丹只好說:“剛剛好像是風吹動了一下窗戶,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你不要說的神神叨叨的,難道真是什麼邪祟作怪?除了李歆,你是不是還害過其他亡魂。”
李默蹙眉:“別亂說。”
趙輕丹捂住胃部:“哎呀,好疼。”
李默果然被分散了注意力,大步上前:“疼,哪裏疼?”
“不知道,胃痛,可能是一直在牀上躺着,喫的東西不消化。”
李默嗔怪道:“這怪誰啊,讓你不要亂吃藥,你非要喫那個什麼軟筋散,路都走不了。跟我置氣,傷的不還是你自己。”
見她面露痛苦,他又忍不住說:“朕幫你揉揉吧,你可別嚇我。”
趙輕丹纔不肯讓他碰自己,她毫不留情地側過身去,留個他一個背影。
“我累了,你出去吧。”
“歆歆。”
趙輕丹已經不再理他了。
李默重重地嘆了口氣:“好吧,朕先走,你好好休息。如果不舒服,就讓下人用輪椅推着你出去轉轉,別一直躺着,也別胡思亂想。你永遠都要記得,朕是愛你的。”
等他一走,趙輕丹才重新翻身回來。
慕容霽從屏風之後走出來,她鬆了口氣:“嚇死我了。我剛纔以爲他要去屏風之後了,你怎麼突然發出聲音了。”
“你說呢。”
慕容霽氣得磨牙:“我剛纔真想弄死他,讓他再敢亂說話。他居然要對你……還敢讓你替他生孩子,簡直是癡心妄想!”
看來是喫醋了。
趙輕丹無奈地笑了起來:“好啦,別生氣了。你看我不是將他給趕走了嗎,因爲我跟李默總是吵架,他不會來的太頻繁,不然就是給自己找麻煩。”
慕容霽勾了勾她的手指:“他剛纔握住你的手了?”
只見慕容霽走到一邊,拿出溼布來替趙輕丹的每一根手指都仔細地擦拭乾淨。
趙輕丹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輕聲哄着。
“別聽他胡說,我纔不會讓他碰我呢。我只跟你好,也只願意給你生寶寶。”
慕容霽悶悶地嗯了一聲,又親了親她的臉。
臨晚的時候,慕容霽本應該睡到外間的下人房內。
雨墨怕他不喜歡跟外人相處,還特意給他安排了單獨的房間。
但是趙輕丹捨不得慕容霽離開,哪怕只是在隔壁,也不想他走。
慕容霽索性留在她的寢殿裏過夜:“我陪着王妃睡。”
雨墨有些擔心:“可萬一陛下突然過來,一時沒防備該怎麼辦。”
“那就把未央宮裏裏外外的門都給下鎖,不要讓人進來。”
趙輕丹纔不管,她就是要時時刻刻地粘着慕容霽。
好不容易跟他重逢,片刻她都不想浪費。
熄燈之後,慕容霽躺在她的身邊,將她整個抱在懷裏。
一時間,兩人的心情都有些微妙。
這裏不是安盛的宸王府,而是渝北的未央宮。
趙輕丹噗嗤笑起來:“哎,你說我們這樣,像不像是在偷情。”
慕容霽懲罰似地咬了一下她的耳朵:“亂講,我們可是正經夫妻,不過是換了個同牀共枕的地方,怎麼能算是偷情。”
有了慕容霽在,趙輕丹來到渝北之後,第一次睡了一個好覺。
呼吸間,都能夠聞到慕容霽身上隱隱綽綽的清香。
她整個人縮在慕容霽結實的懷抱裏,竟覺得格外的踏實。
原本以爲,自己內心難安是因爲生在異處。
哪怕渝北曾經是她的家,可現在,她認定的家只有宸王府。
直到現在才知道,“此心安處是吾鄉”的道理。
有了慕容霽,她就會感到心安。
他在哪裏,哪裏就是家。
天亮的時候,趙輕丹慵懶地睜開眼睛。
慕容霽替她捏了捏肩膀:“你的肩頸都在咯咯響,聽到聲音了嗎,這說明總躺着對肩膀不好。不然出去轉轉吧,我推着你走。”
雖然昨天騙李默說胃痛是假的。
不過趙輕丹真的感覺總是躺着渾身不自在。
聽到慕容霽這麼說,她點了點頭:“好啊,那你推着我去花園裏轉轉。”
慕容霽讓人取了輪椅過來,瑾秋看到趙輕丹的氣色,心頭一喜。
“主上今日瞧着就比平時紅潤多了,有殿下陪着,到底不一樣。”
趙輕丹當着她的面也絲毫不遮掩:“那是當然,王爺是我的良藥,對付我,比這世上任何的藥方都管用。”
慕容霽颳了一下她的鼻子,又伸出手將她攔腰抱起來,小心地放在椅子上。
“走吧,天氣不錯,出去曬曬太陽。”
爲了不引人注意,輪椅還是由瑾秋推着。
慕容霽則是走在她的身邊,縱然被旁人瞧見了,也只是以爲他是未央宮的內侍。
這樣纔不會起疑。
幾人來到了池塘邊看了看裏面養的錦鯉。
因爲倒春寒,池水還是寒涼,裏頭的魚都沒了生機,懶散地不肯動。
趙輕丹撒了把魚食進去,它們纔有了些動靜。
她正想喊慕容霽過來看魚,邊上忽有一道女聲傳來。
“哎呦,這不是安盛的宸王妃嗎?你怎麼好好地到渝北來了,本宮最近沒聽說,安盛派了使臣來訪啊。”
趙輕丹聞聲擡頭,就看到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柳妃。
她眉心跳了跳,怎麼又是白芷容這個女人。
這些天她閉門謝客,好不容易擋住了一撥騷擾。
沒想到難得出個門,都能碰見她。
柳妃當然知道,所謂的若蘭公主根本就是宸王妃。
趙輕丹上一次陪着慕容霽來治療情蠱的時候,她就看出來李默對這位宸王妃有不尋常的感情。
但是她沒有想到,李默真的會肆無忌憚。
竟是大費周章地將這位王妃給搶了過來,還要將她給冊封爲皇后。
這口氣,她又豈能忍下去!
什麼若蘭公主啊,這分明就是他人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