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尊摸了摸鬍子,忽地一笑。
“這有何難,連將軍等着看就是了。無論對方是什麼來頭,我必讓他們大敗而歸!”
在大半個月的偃旗息鼓之後,東南水軍又開始在,江面上蠢蠢欲動。
幸好慕容霽這邊的不少傷員已經康復大半,在這段時間都沒有疏於操練。
再次迎戰,也是信心滿滿。
鑑於上一次慕容霽的兵法已經被連斯青所洞察,所以雙方若再次近身作戰,連斯青一定不會上當。
那麼對於朝廷的軍隊來說,則是佔了下風。
畢竟就武力比較起來,東南水軍是更勝一籌。
因此慕容霽決定,這一次會利用鉤子全程遠程作戰。
哪怕對方放下橫梯想要登陸到他們的船上,也必須要將他們給推開。
無論如何都不可以將自身置於險境。
所以在迎戰之前,他們準備了大量的弓箭,長矛之類,便於隔着較遠的距離抵抗敵軍,最大程度的減少自身的傷害。
在沒有想到其他出奇制勝的辦法之前,慕容霽的策略就是能避則避,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偏偏連斯青是不會讓他遂意的。
趙輕丹在樓船上除了聽到江水的聲音,忽然還聽到了一陣由遠及近的鳴叫聲。
她眯起眼睛,擡頭望向天空。
竟見到一羣老鷹在頭頂盤旋,趙輕丹頓時覺得不對勁。
好好的,這裏怎麼引來了老鷹的光顧?
下一秒就看到,那些老鷹落在了敵方陣營,不知在做什麼。
慕容霽也覺得奇怪,兩人來到船頭的甲板上舉目眺望。
可惜隔的距離太遠,怎麼都看不清。
就在他們以爲無事發生的時候,卻見那些老鷹再次飛了出來。
這一次卻是停留在低空,且它們的爪子上還抓着什麼東西。
朝廷的軍隊在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就見這些老鷹快速俯衝下來,且它們鬆開了鷹爪,竟是扔下了一個個火把。
也不知發生了何事,前面的船不少都突然燒了起來。
有人意識到不對勁,大喊道:“不好,他們朝我們船上射的箭上有油脂,弄的到處都是。”
由於東南水軍本來是方向是逆風,若是直接射出帶火的弓箭十分不便。
可有了這些老鷹的幫助之後,火把便準確無誤的落在了朝廷軍隊的船上。
油脂膏被踩踏的四處都是,一點即燃,因此竟有不少的船隻都燒了起來。
船上的人想要滅火,利用空桶從江上打水。
誰知這火勢怎麼都息不下來,反而到處蔓延。
船上的人被逼到無路可退,只好放下小的救生艇,迅速划船離開。
趙輕丹瞪大眼睛,她想要喚起那羣老鷹的注意。
可惜沒有辦法,這裏到處都是人在叫喊。
趙輕丹有離的遠,她的聲音早就被周遭的喧囂給淹沒了。
最麻煩的還遠不止於此,從着火的船上逃生下來的士兵們,要麼是能夠爬上有限的救生小船,要麼只能伏在木板上。
可是東南水軍早有所察,其實早就做好了準備,一旦看到這些人下了船就瘋狂的狙擊他們。
尤其是在木板上的人,就算是身後的船試圖用鉤子也無法將木板給勾回來,而水流的方向,又不斷將他們推向敵軍。
如此處境,與送死無異。
江面上的風越來越大,火勢也越來越猛烈。
慕容霽見勢不對,立馬讓人撤退。
可就算這樣,他們也無法將最前方船上的人給救下來。
趙輕丹眉頭緊鎖地看着這一幕,她的眼中難得出現了些許茫然。
怎麼可能?
這些老鷹本不應該只攻擊朝廷的軍隊,除非是有人向它們授意。
難道除了自己之外,連斯青身邊也有一位巫醫,可以操控這些動物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事情就變得棘手多了。
在江面上拉鋸了大半天,後續的部隊總算能勉強撤退。
雖然現在的局面對連斯青有利,但大概是有了上一次的陰影,東南水軍這一回見好就收,不敢再繼續追上來。
等雙方收了兵之後,清點完人數,副將告訴慕容霽。
“殿下,這次有一千兩百多人在戰事中遇難,沒有救回來。還有八百多人有不同程度的燒傷,趙公子和江大夫他們正在外面替傷員治療。”
慕容霽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知道了。命人好好疏導士兵們的情緒。”
摒退衆人之後,他就拿出紙筆寫寫畫畫,想要找到對策。
這次連斯青佔了上風,下一次可能還會延用火攻。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他對火攻有所忌憚。
營帳外,趙輕丹替傷員敷完燙傷藥之後,看了一眼備用的藥箱。
裏面相關的藥膏已經要見底了,可還有幾百人沒有用上。
燒傷不比其它,耽誤不得。
否則傷口會感染化膿,甚至比現在的情況還要嚴重。
她這裏走不開,江慎和其他的大夫也都低頭在忙。
唯有明漪郡主不知去了哪裏。
但如果是讓人去買藥的話,有個大夫跟着會方便許多,畢竟尋常的士兵不懂醫理,買回來很有可能是錯的。
看到明漪郡主的身影,趙輕丹走了過去。
“郡主,現在我們走不開,還請您帶着人去外面的藥鋪裏多買些燙傷膏回來,否則很快就不夠了。”
明漪郡主指了指身後的人手裏提的東西:“明日再去吧,本郡主纔剛讓人燒了熱水,打算將頭髮洗一洗。估計洗完了,集市上的藥鋪也該關門了。”
熱水?
趙輕丹從第一天到軍營當中,就知道想在這裏洗熱水澡格外不容易。
因爲燒滿一桶熱水,要好幾個時辰。
而且得幾個人同時忙上忙下,既浪費柴火,又浪費時間。
其實自明漪公主來了之後,她洗澡的次數已經算得上很頻繁。
但因爲之前的情勢還沒有這麼緊迫,趙輕丹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是現在是什麼時候?
現在這麼多傷員等着治療,而他們纔剛經歷一場敗仗,氣氛低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