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念及晨妃之前的莽撞舉動,的確很過分。
昭翮帝就答應了。
“多謝皇上!若是臣妾自己派人去請,只怕趙公子定會推脫的。須得您金口玉言,他才願意進宮。”
昭翮帝只好說:“晨妃,凡事過猶不及,你若真的心存愧疚,找他過來賞賜些許物件作爲彌補就是了。其他的話,倒也不必說太多。”
“臣妾都明白,您放心吧。”
很快,昭翮帝就傳了口諭,讓趙玉進宮一趟。
在上一次替慕容潯強行招魂解煞之後,趙輕丹的身體好不容易纔有些恢復。
但是那天在宮裏發生了什麼,她並不知情。
慕容霽怕她不高興,盡數隱瞞了下來,沒有讓人透露。
這會兒聽說昭翮帝宣她進宮,慕容霽又擔心起來。
他特意從御書房出來找到昭翮帝:“父皇,您好好地讓趙玉進宮作甚,您不會還想繼續爲難他吧。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幫了三哥的忙,也解決了您的心頭大患,難道還不能被諒解麼?”
昭翮帝聽他字字句句的維護,不滿道:“朕哪裏有追究他的意思,你這般急切地跑來,是跟朕興師問罪?”
“兒臣不敢!”
“你不敢,但凡沾染上跟趙玉有關的事情,朕看你沒什麼不敢的。好了,其實是晨妃想要見他,晨妃自覺上一次做得過火,始終心裏覺得歉意,特意向朕提出來,要跟趙玉當面道歉。”
慕容霽蹙眉:“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晨妃娘娘何必多此一舉。何況兒臣壓根沒有告訴趙玉當時的事,再被她提起的話,趙玉免不了擔驚受怕,失了顏面。”
昭翮帝瞪了他一眼,心道他這兒子對那替身倒是體貼地不像樣子。
“朕都已經答應晨妃了,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豈有反悔的道理。況且晨妃是好意,有心消解之前的間隙,朕自要成全。總之,朕已經派人去宸王府宣人了,這件事情你就不要過問了。”
說到這裏,昭翮帝又敦促了慕容霽一頓。
“朕聽說今日朝臣商議了不少大事,想必御書房的摺子這會兒都堆成山了。你不好好地去批奏摺,爲了這雞毛蒜皮的小事特意來找朕,豈不荒唐。還不趕緊滾回去做事!”
昭翮帝說的沒錯,慕容霽眼下的確被諸事纏得脫不開身。
既然是晨妃找趙輕丹,而不是面聖的話,定不是她的身份被人起疑。
那應當是無事的,慕容霽稍稍安心。
趙輕丹是用了午膳之後得了口諭進宮的。
她原本以爲自己要見的人是昭翮帝,卻不想,被公公徑直帶到了御花園裏。
“公公,爲何會走這條路?”
“趙公子不必擔心,今日想要見您的人並非是皇上,而是晨妃娘娘。娘娘是怕您不肯想見,特意向皇上求了口諭邀您進宮。”
趙輕丹有些摸不着頭腦,待走近了,果然看到是晨妃坐在亭子裏。
她上前行禮:“草民參見晨妃娘娘。”
“上一次?”
她神情茫然,不似作假。
晨妃有些詫異:“怎麼,趙公子竟是不知道嗎?”
她尷尬地咳了一聲,心道慕容霽竟是連這樣的事情都瞞着他,莫非是故意不讓他憂心。
想不到,一個臠寵也這般受寵。
晨妃只得擠出一個笑:“趙公子有所不知,上一次有一宮女幫你打掃敬思閣的房間時,不慎翻出了一些私人的物件。因爲那宮女跟本宮身邊的下人相熟,就將物件交給了本宮處置。本宮一時不察,驚動了皇上,後來才知道,竟是誤會一場。”
趙輕丹頓時生氣不好的預感:“不知您所說的物件是?”
“就是一些,女子的東西……”
聽到這話,趙輕丹臉色刷白。
該不會,他們知道自己是女兒身了吧。
但這樣天大的事情,怎麼沒有聽慕容霽提及過,莫非他想到了什麼理由替自己遮掩過去了?
下一秒,就聽晨妃嘆了一聲:“卻沒想到,你跟宸王是那種關係。那些小玩意兒,也是你們二人私下的樂趣。本宮心中甚是慚愧,差一點因爲無心之失害了你,所以纔想着將你召進宮裏見一面,好有一個機會當做彌補。”
晨妃往後看了一眼:“這一對花瓶做工精緻,本宮就賞賜給你了。”
“這,草民不能收下!”
“你要是不收,本宮的心結難解,你必須拿着。”
她們互相推脫的時候,晨妃暗中向身後人使了個眼色。
後者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示意已經做好了準備。
果不其然,不多時就聽到了不遠的地方傳來了一陣喊聲。
“不好了,不好了,快來人請太醫過來。袁小姐身體不舒服,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難受得緊。”
晨妃一聽這話,面露關切。
“哎,他們說的袁小姐,該不會是岄王的表妹袁非伊吧。那孩子是怎麼了,爲何突然不舒服了。”
她看向趙玉:“對了趙公子,你不是大夫嗎,趕緊去給袁小姐看看吧。這裏離太醫院那麼遠,別再出事了。”
趙輕丹憂心袁非伊的情況,無暇顧及其他。
不等晨妃說完,就大步往袁非伊的方向走。
她身後,晨妃慢慢勾了勾嘴脣。
趙輕丹走得很急,袁非伊是慕容潯的表妹。
慕容潯雖然對她的糾纏感到厭煩,但是對這個妹妹還是較爲疼愛的。
她可不能出什麼意外啊。
走到一個鞦韆前,趙輕丹見袁非伊坐在椅子上縮成一團。
因爲疼痛,臉色都顯得蒼白孱弱。
趙輕丹連忙說:“我是大夫,讓我替袁小姐看看。誰能說一說具體發生了什麼,爲何她會變成這樣?”
邊上陪着袁非伊出來的宮女嚇得直搖頭:“奴婢也不知情啊。小姐並沒有喫其他東西,就坐在這裏玩鞦韆,沒過多久就喊渾身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