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神醫轉世爲妃趙輕丹慕容霽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哭墳
    “娘,女兒不孝,隔了這麼久纔回來看望您。自上次離開津州,去京城投奔了許家之後,女兒經歷頗多,如今想來,只覺得是一場綺麗的夢境,似真似幻,絕非三言兩語能夠形容。”

    她拿出帕子,替母親將墓碑擦拭乾淨。

    “我還記得,您生前的時候跟我說過,人這一生若能尋得一個良人,實屬不易。大多數的人都只能在懵懂中,迷迷糊糊地就跟另一個人度過一輩子了。要是真的能有一段得償所願的感情,必定是有老天眷顧。可是母親,我的運氣是不是終究不夠好啊。我真的差一點點就能跟所愛之人長長久久了,爲什麼最後還是成了現在的樣子。”

    許曼欣將額頭抵在石碑上,任淚水滴落。

    “其實他真的很好,他是我這一生遇到過的最好的人。如果不是意外,我們根本不可能分開,但從我離開王府的那一刻起,我就突然失去了原本的勇氣,到而今,竟是連再見他都不敢了。”

    “若是能夠徹底忘記也就罷了,偏偏他深刻於我肺腑,日日夜夜縈繞心間,根本無法忽略。我真的不知道未來該何去何從了,若我去見他,可他身邊有真正的解語花,再也沒有渺小的許曼欣的位置了該怎麼辦。可要是不見他,我又日思夜想,如同受了蠱惑……娘,如果您在天之靈能夠看到女兒的思慮,能不能告訴我該怎麼做,我到底該怎麼做?”

    許曼欣的孃親因爲對她的生父有極深的怨念,臨走的時候還特意囑咐過許曼欣。

    等她去後,碑文只可留其本名“許柔”之墓,再不準寫其他。

    孤零零的墓碑自是沉默無答,墓旁荒煙蔓草,更襯得此景淒涼清寂。

    許曼欣不知不覺地就說了很多話,到後來,還是翠竹怕她哭得太厲害傷着身子,忍不住扶起她。

    “小姐,別再傷心了。夫人生前雖過得悽苦,可是到了天上必能重新開懷。她最是掛念你了,若是您憂愁過重,豈不是讓她擔心。”

    許曼欣勉強站了起來,擦乾眼淚道:“我們許久沒有回昔日住處了,那裏空置已久,不如收拾一下落腳數日再啓程吧。”

    翠竹當然說好。

    兩人慢慢往外走,還沒走出這片墳地,臨到外圍處,就看到一個男子趴在一個墳頭哭得格外傷心。

    明明看上起也是一個八尺男兒,卻不知是發生了何事,竟是幾乎匍匐在地,哭得肝腸寸斷。

    許曼欣瞧着他臉色蒼白,簡直都要喘不上氣了,擔心這人會出事,不由走近了一些。

    等靠近了方纔聽清他嘴裏在反覆哭喊着一個人的名字:“秀娘,秀娘,你怎麼這麼傻,爲什麼不願意告訴我真相,非要將我給氣走了,竟讓我們落得天人相隔的下場。”

    “若你早早告知我你生了那麼重的病,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離開你的,爲什麼你要騙我!”

    翠竹湊到許曼欣耳邊低聲耳語道:“小姐,這位公子似乎是在哭禱他的愛人。那位叫秀孃的人似乎是向他隱瞞了什麼病情?”

    許曼欣將手指放在脣邊“噓”了一聲,關切地走過去詢問:“這位公子,你還好吧,我看你臉色很不好看,可別傷心過度,壞了身子。”

    那人聞聲轉頭,的確如許曼欣所見,竟是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他勉強扶着石碑踉蹌起身,用力擦了擦眼角。

    “多謝姑娘的好心,我沒事。只是實在太過思念髮妻,一時情不自禁,難以自持了。”

    翠竹忍不住問:“您的妻子是因病過世了嗎?”

    “是啊,我原本和妻子相濡以沫,感情極好。那個時候我一心想要考科舉,刻苦讀書,妻子都在身邊鼓勵陪伴我。雖說是貧賤夫妻,但每天都很開心。誰知……誰知有一日她卻告訴我,說自己受不了苦日子,要同我和離改嫁他人,我,我……”

    翠竹捂住了嘴巴:“她若是真的如此絕情,你當不會這麼傷心纔對啊。莫非是其中有什麼隱情?”

    “是了,如姑娘所言,她實則騙了我!剛聽她說想要同我分開的時候,我悲憤交加,難以忍受。可她兄長父親都出面施壓,我若不想廢了課業只能屈辱答應,還暗暗發下誓言,等來日出人頭地,一定會出這口氣,讓他們後悔莫及,誰知……”

    許曼欣卻是隱隱猜測出了下文,輕聲開口:“誰知她從未有過嫌棄你,也沒有過移情別戀,但是她生病了,不肯拖累你,就生生將你逼走了。”

    這男子一聽到她猜到了,越發沉重地點着頭。

    “是,正是如此!我做夢到沒想到,真相竟然會是這樣的。那個時候我入圍了初試,正是關鍵的時候,秀娘卻發現自己得了不治之症。這病到了後期,幾乎是纏於病榻,需要人時時刻刻地盯着。她不願意我多年的心血荒廢,便狠下心跟將家人商量,一起騙了我。”

    說到這裏,男子嚎啕大哭:“夫妻五載,再難的時候我們也一起熬過去了。可誰能料到會遭遇這樣的事,起初我懷着恨意發憤圖強,好不容易取得了功名,在外做官數年,便向朝廷申請回到津州,就是想讓他們一家後悔莫及。可等我有心報復回去,才發現,從頭到尾這都是假的。等岳丈將所有事情告訴我,秀娘早已不在人世了。”

    他手裏握着一把黃土:“我連她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甚至在她絕望離世的時候,還對她恨之入骨。如今再回頭看,只覺得那個時候自己傻透了,她也傻透了。比起跟她相處的有限光陰,這區區功名利祿又算得了什麼呢!哪怕我一生碌碌無爲,能和她恩愛到生命的最後一刻,我們這一生也都值得了。”

    許曼欣這一瞬只覺得周身發麻,一種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

    她脫口而出:“那你知道真相後,怪他嗎?”

    “怪!我怎麼不怪?可我更惱火我自己,爲什麼我不瞭解多一些再放開她呢,我有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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