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輕丹在房內指揮手下人打包東西時,慕容霽從府外急匆匆地趕了回來。
趙輕丹見他回來,想起自己剛好有話要說,於是迎上去說道:“王爺回來的正好,我已經跟京兆府的人一起,把得天花的人送去了梧桐村。梧桐村那邊忍受不夠,我便想着回府裏收拾收拾東西也過去幫忙,王爺這幾日儘量待在府中,莫要再出去了。”
沒想到慕容霽打斷她說道:“梧桐村這麼危險,你要去本王不攔着,但本王有一個條件,本王跟你一起去。”
趙輕丹想也沒想便拒絕了:“萬萬不可。”
慕容霽見她拒絕的乾脆利落,着急問道:“爲何?本王也可以去幫忙,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趙輕丹知道慕容霽是因爲擔心自己,因此緩和了語氣說道:“王爺也說梧桐村十分危險,王爺不似我們前去的人,不論是太醫院還是城中的大夫,大家都知道怎樣保護自己,可是王爺對醫術一無所知,又準備怎麼幫我們呢?”
慕容霽一時語塞,趙輕丹安慰似的衝他笑笑,走上前來牽起他的手說道:“臣妾知道王爺的心,王爺是擔心臣妾。但王爺如今就算真的去了,也只是在一旁看着我們給病人把脈拿藥施針罷了。”
“如今我們人手本就遠遠不夠,到時候爲了王爺的安危,臣妾還需要分出心思來擔心你,王爺也不想臣妾這樣勞累吧。”
慕容霽知道趙輕丹說的有道理,但一想到自己什麼都幫不上,只能看着趙輕丹前去冒險,不由得又擔心又委屈:“我是不放心你一個人去哪裏......”
趙輕丹連連點頭:“我知道王爺的苦心,王爺放心,我怎麼會是一個人呢,太醫院的人都在那裏呢,就算真出了什麼差子,他們也不會坐視不管的。”
趙輕丹看到慕容霽得了臉色又不好了,急忙哭笑不得的安慰道:“再說了,能出什麼差子呢。倒是王爺這邊,自己一個人一定要注意,最近沒有事情莫要出府了,算是讓我在那邊少操心一些。”
慕容霽看着趙輕丹一臉期待地看着自己,終於不情願地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本王知道了,不過你可一定要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有什麼不對就派人來告訴本王。”
趙輕丹點頭如搗蒜:“王爺放心,臣妾一定完完整整地回來。”
慕容霽這才扭頭安排府裏的人準備趙輕丹前去梧桐村的東西,趙輕丹輕輕呼出一口氣,男人可真是不好哄啊。
將趙輕丹送上馬車後,慕容霽還是不肯輕易放她離開,趙輕丹只好哭笑不得地說道:“臣妾早去一會把人治好,就可以早回來一會陪着王爺了。”
慕容霽於是不情願的放行馬車,看着趙輕丹坐在馬車上跟自己揮手往城門口走去。
等到馬車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見後,慕容霽轉過頭來,便看到了王府上的管家正在安排下人往院子裏運送艾草,看到慕容霽往這邊看,管家便急忙走上前來說道:“王爺,既然王妃走遠了,王爺還是早日回府吧。小的已經按照王妃的吩咐,準備在府中薰一薰艾草,說是也能預防一些天花的傳染。”
放眼望去,大街上竟也是隻有寥寥幾人。
原來秦源早就按照趙輕丹的指示,挨家挨戶提醒百姓要減少不必要的外出,特別是家裏的病人得了天花的,更是要七日以後才能出去。
一時之間,熱鬧無比的大街上也空蕩起來。就算偶爾有符合條件可以出門的百姓,也按照官府的吩咐匆匆辦完事就回家,不會額外跟別人有身體接觸。
京城一時之間變得安靜了許多。
不僅宸王府近幾日在薰艾草,梁府也開始日日飄起了艾草的味道。
梁大爺知道天花的事情後,先是將全府上下摸排了一遍,沒有發現異樣後,又想到前幾日梁家辦葬禮曾經來過這麼多人。
畢竟距離發現天花的日子很近,又是每天人來人往的很是雜亂。爲了以防萬一,梁大爺還是安排全府上下開始每天在府中薰艾草。
下人按照梁大爺的囑咐挨個院子開始點燃艾草,梁照兒待在自己的房間先是被艾草的味道薰得頭昏腦找,接着打開門便看到竟然是下人在有意地讓艾草的味道充滿整個院子。
於是她走過去不滿地問道:“這是弄得什麼,難聞死了?”
下人聞言停下手裏的工作,梁大爺吩咐了府裏每一個角落都不能例外,下人自然不敢偷懶,於是小心翼翼解釋道:“回小姐,是艾草。”
梁照兒覺得奇怪:“好端端的,薰這難聞的東西幹嘛?”
下人繼續小心回道:“是老爺吩咐的。老爺說現在外面出了天花,前些日子府上又來了許多人,因此老爺怕傳染到府中,所以派下人們用艾草薰一薰府裏。”
梁照兒自從那日見到於仙穹,就一心想要避開於仙穹,因此已經幾日沒有踏出房門了。對於京城中盛行的天花自然也沒有什麼概念,只覺得是唬人的,因此十分不以爲然。
不過樑照兒一聽到薰艾草是梁大爺的意思,不禁縮了縮脖子,接着又不滿地說道:“難聞死了,算了算了,你們薰其他地方我管不着,但是我這個院子,不准你們薰。”
下人有些猶豫:“可是小姐,老爺吩咐......”
梁照兒不耐煩地打斷道:“這是本小姐的院子,你管是誰的吩咐呢,本小姐不許你薰,你就是不許薰。”
接着示意身邊的侍女將薰艾草的幾個下人趕了出去。
被趕出去的下人無奈,只好拿着艾草去了別處。
梁照兒讓身邊的侍女找來扇子,將空氣中殘留的艾草氣息扇了又扇,這才長吸一口氣,滿意說道:“這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