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輕丹無奈地笑了笑,“公主殿下,不是要去見傅山嗎?還愣着做什麼?”
洛善公主聞言纔回過神來,連忙胡亂擦了擦眼淚,在趙輕丹的攙扶下走出房門。
“你們不用跟着。”趙輕丹對正欲跟上來的守衛命令道。
趙輕丹帶着洛善公主拐過一個又一個庭院,到了一處偏僻的地方。
洛善公主好奇地掃視了一圈四周,心跳快了些。
又穿過一個迴廊,看到一小片竹林,門外有三兩個正在打掃的小卒。
“參見王妃。”小卒看到趙輕丹走過來,連忙齊聲道。
趙輕丹擺了擺手,“繼續做事吧。”
洛善公主跟着趙輕丹走進屋子,打開房門,總算是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身影。
聽到聲音方纔轉過頭的傅山見到門口熟悉的面容,眼裏閃過一絲驚詫。
趙輕丹嘆了口氣,“李默傳了密信過來,公主央求我帶她過來見你。”
傅山愣了愣,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洛善公主一步步地走近,緩緩靠近傅山。
傅山正想張口說些什麼,耳邊忽然刮過一道清風,下一秒“啪”的一聲,響徹這間屋子。
右邊臉頰傳來火辣辣的刺痛感。
洛善公主收回手,顧不得手掌心的麻,憤恨地等着傅山,“爲什麼?爲什麼你一定要來這裏?爲什麼我無論怎麼阻止你?還是要執意回到這裏,執意要攪和安盛兩國之間的戰事?”
傅山:“……”
“你忘了你之前是怎麼答應過我的嗎?你說的你再也不會插手此事,會好好地陪着我和衡兒度過剩下的光陰……”洛善公主說着說着,兩行清淚滑過臉龐,“枉你自詡爲正人君子,卻言而無信!我恨死你了!”
“我和衡兒在你的心裏到底算什麼?不管我怎樣央求你,你還是執意要拋下我和孩子去追求你心中的大義嗎?你這麼做,怎麼對得起我?怎麼對得起衡兒?”
“你說話啊,你爲什麼不說話!你躲着不見我到底是爲了什麼?你不知道衡兒現在落在李默手裏,生死難料,你這個做父親的卻躲在這裏不肯相見,你真是枉爲人父!”
傅山看着聲嘶力竭的洛善公主心裏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傅山這輩子自認爲不愧於國家,無愧於肩上的責任,唯獨對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虧欠甚多。
洛善公主發泄完這幾日來壓在心裏的委屈,看着傅山臉上的紅痕,無措地眨了眨眼睛,呆呆站在一旁。
傅山心痛地看了洛善公主一眼,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趙輕丹,對方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關上了房門。
眼下還是給他們夫妻倆單獨的時間好好商量一下,怎麼解決這件事情比較好。
屋內,洛善公主發泄完情緒之後總算平靜了些,兩人相對無言。
“我知道李默抓走了衡兒,也猜到了他打算用衡兒來威脅我與渝北所用。”傅山扶着洛善公主坐下,緩緩蹲在前者面前,“我知道你現在心裏着急,放心,我是衡兒的父親,就算是豁出這條命也一定會救他的,你相信我,好嗎?”
傅山薄脣緊抿,眼裏也有些淚花,“我知道,我知道……是我對不住你們娘倆……”
洛善公主看着傅山在嚴肅的神情,鼻頭一酸,又落下淚來。傅山稍微直起身子,伸手將洛善公主攬進懷裏,眉頭緊緊地蹙着。
趙輕丹離開院子以後就來到軍營找到了慕容霽和羅雀。
此時慕容霽正在和羅雀商議下一步的作戰計劃,看到趙輕丹來,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好好待在房裏休息嗎?”
自從趙輕丹上次蠱毒發作一回之後慕容霽的整顆心就像是被什麼緊緊地抓住了,這根線一頭繫着趙輕丹的命,繩子一斷,慕容霽也會“元氣大傷”。
趙輕丹對慕容霽溫和地笑了笑,“我沒事,別這麼大驚小怪的,我來是有事要同你們商量。”
慕容霽直覺趙輕丹神色不對,“是傅山的事?”
“不錯。”趙輕丹點頭,“洛善公主如今已經到了軍營。”
羅雀一愣,“王妃說的是前幾日自稱是故人的那女子?”
趙輕丹微微頷首,“正是,她來找傅山是爲了小世子的事情。”
羅雀心裏翻江倒海,沒想到渝北的長公主居然“神不知鬼不覺”進了鐵吾軍軍營,萬一她要是有什麼動作,那豈不是糟了?
趙輕丹看出羅雀地擔心,“羅將軍不必擔心,洛善公主雖然是渝北的人,但對安盛沒有惡意,此次來軍營也是爲了尋傅山,商議如何從李默手裏舊小世子出來,暫時不必擔心她會對安盛不利。”
羅雀將信將疑地點點頭,“那現在……”
趙輕丹目光沉了沉,“李默派人送了密信過來,逼迫傅山和洛善公主在鐵吾軍營中打探消息,將情報偷偷傳遞給渝北,否則就會對小世子下手。”
“他孃的,李默這個狗皇帝良心被狗吃了嗎?那可是他親外甥啊,虧他下得去手,說他背都是侮辱了這個詞!”羅雀頓時大怒,忍無可忍地破口大罵道。
原本趙輕丹慕容霽和羅雀三人是決定暫時按兵不動,猜測李默應當不會真對小世子下手,但他們顯然都低估了李默的冷血,這個人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禽.獸!
慕容霽神色凝重,“李默做得這一切都是爲了逼傅山爲渝北效力,關乎小世子的性命,傅山作爲父親不能眼睜睜地看着……我們放傅山走吧,他已經爲安盛做得夠多了……”
羅雀:“王爺……”
趙輕丹笑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就算傅山爲了救孩子去了渝北大營,也不見得會盡數聽李默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