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擡手取下頭上的黑色紗帽,“好久不見。”
李默看着眼前男子的臉,雙目沁血,壓着牙齒道:“慕容霽!是你!”
慕容霽冷哼一聲,翻身下馬,走到李默身前,緩緩蹲下身,居高臨下地看着李默,“是我。”
“可惡!你居然下毒?”李默感到渾身鬆軟,料定是慕容霽偷偷下了毒。
慕容霽冷哼一聲,“本王不屑於和你這種小人爲伍。”
“呵呵,你以爲自己有多光明磊落?”李默諷刺道,“你跟趙輕丹一樣,都口口聲聲標榜自己光明冷落,實則都是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慕容霽聽到趙輕丹的名字,眼神瞬間變得狠毒,薄脣牽成一條直線,“你不配提她!”
“呵呵!還真是鶼鰈情深呢!”李默此時顧不得自己是何處境,只是一味地想要發泄心中的恨意,“趙輕丹中了我下的蠱毒,活不了多久了,你就等着給她收屍吧!朕不得善終,你們一個個的也別想好過!”
李默勉強站起身來,稍微和慕容霽拉開了一點距離,狠毒地瞪着慕容霽,“是趙輕丹負朕在先,她不仁也別怪朕不義!”
慕容霽眼神狠厲,在此之前早就將李默在心裏千刀萬剮了不知道多少遍,現在臭熱就在眼前,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
李默還想說什麼,還沒等張口就看到一抹冷光閃過,慕容霽手持一把斷刃徑直向着自己刺了過來,李默身體先一步反應,堪堪躲過慕容霽的攻擊。
慕容霽自然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又重新向着李默走去。
龍衛軍自然不能看着皇上被殺,連忙奮起反抗。
雙方瞬間又打了起來。
慕容霽三拳兩腳直接劈開擋在身前的人,直勾勾地盯着李默,眼中透出的恨似乎要將李默扒皮抽筋!
慕容霽武功高強,李默自知不是他的對手,便在侍衛首領的護送下準備逃跑
慕容霽又怎麼可能眼睜睜看着他跑掉,低聲喝道:“安流!”
安流一腳踹來擋在面前的其中一名龍衛軍,衝着慕容霽點了點頭,足下輕輕一點,便直接飛身攔在了李默面前。
侍衛首領將李默護在身後,提刀和安流相鬥。
慕容霽步步逼近,每走一步都恨不得將李默直接凌遲,但殘留的一絲理智告訴他不能這麼做。
最終龍衛軍還是敗在慕容霽帶的人馬之下,李默被活捉。
副手將霍芙蕖和小太子押了上來。
小太子渾身無力,昏昏欲睡地倒在紅桃懷裏。
霍芙蕖看到眼前情形被嚇了一跳,擡頭看了一眼慕容霽,對方正凶狠地瞪着李默。
慕容霽心裏默唸了一千遍“保持冷靜”之後才勉強鎮定下來,扭頭看了一眼霍芙蕖和趴在紅桃肩上的小太子,蹙了蹙眉。
霍芙蕖時隔多年再次見到慕容霽,心裏一時五味雜陳,“王爺……”
慕容霽只是輕輕點了點頭,“上次多虧你出手搭救小酒,我替他在此謝過。”
“還有上次輕丹的事情也算本王欠你一個人情。”慕容霽微微拱了拱手。
霍芙蕖:“……”
“王爺,人都捆好了。”安流帶着幾名手下清點完之後便來嚮慕容霽報信。
慕容霽微微頷首,“那就動身吧。”
霍芙蕖微愣,“去何處?”
慕容霽蹙了蹙眉,“現在李默已經抓住,自然是帶他回軍營。”
趙輕丹慕容霽和李默之間實在有太多的恩怨需要一筆一筆地算清楚,幾經周折,李默總算是落在了慕容霽手裏,從前虧欠趙輕丹的,自然是要她千百倍地還回來!
霍芙蕖看了一眼被捆住手腳,從未如此狼狽的李默,一時心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王爺……”
慕容霽微微向後撤了一步,劍眉微蹙,似乎是料到霍芙蕖要說什麼,神色有些不耐煩,“你這是做甚?”
霍芙蕖眼裏逐漸積滿了淚水,“我知道李默該死,做了許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多次設計陷害主上,挑起與渝北和安盛之間的戰爭,罪不容誅,但我想請王爺留他一命吧!”
霍芙蕖知道慕容霽和李默之間隔着國仇家恨,如今李默落在慕容霽手裏,地定然是九死一生,安盛不知多少人等着李默人頭落地。
現如今渝北已經毫無還手之力,李默這個皇帝也只能任人宰割。
李默縱然有諸多不是,但無論如何是她霍芙蕖真心實意愛了那麼多年的夫君,是她孩子的父親,她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死。
她不敢再多奢求什麼,只求能留李默一命。
慕容霽神色複雜,半眯着眼睛看着霍芙蕖,“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不敢奢求王爺和主上能夠不計前嫌,只求留得他一條命就是,我會帶着他遠走他鄉,以後再也不會踏足中原。”霍芙蕖聲淚俱下,低着頭哽咽着說道。
她知道自己此舉在被人看來有多愚蠢,但是她還是義無反顧地做了。
李默雙目圓瞪,氣沖沖地看着霍芙蕖,“閉嘴!朕是天子,豈能讓敵人求饒!朕就算是死也不會屈服的!”
安流忍無可忍,使盡渾身力氣衝着李默肚子踹了一腳,李默喫痛,才終於閉上了嘴。
慕容霽只是冷冷地看着霍芙蕖,“本王暫時不會動李默的性命,至於後面要處置,要將他帶回安盛之後交給皇上定奪。”
霍芙蕖緩緩閉上眼睛:“……”
她不是相信慕容霽說的話,對方沒有理由騙她。
李默這次看來是真的逃不了了。
李默冷哼一聲,額頭上冒出一層層的細汗,不死心地盯着慕容霽,“呵呵,別以爲這樣朕就會怕了,你們又能奈我何,就算是粉身碎骨朕都絕對不會認輸!”
身中軟筋散,李默已然是渾身無力,但仍舊不甘示弱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