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流看了一眼面前將自己團團圍住的守衛,鎮定道:“官爺這是什麼意思啊?”
守衛冷哼一聲,抽出腰間長刀,“你到底是何人?從實招來!”
安流臉上的笑容緩緩褪去,雙方僵持着。
此時在東面城門跟着守衛一起排查的李默的隨從聽到動靜,便稟告了侍衛首領。
侍衛首領即刻帶人跑了過來。
“怎麼回事?”侍衛首領瞥了一眼幾名守衛。
方纔盤問安流的守衛走了過來,“啓稟大人,方纔發現了一個十分可疑的人。”
侍衛首領蹙眉,“具體什麼模樣?”
“約莫是個二十出頭的男子,抱了一個大約四五歲的孩子。”守衛道,“屬下見了有些懷疑,便問了那男子自己孩子的生辰八字,可是那男子居然答不上來。更可疑的是,屬下發現那男子懷中的孩子裏裏外外都穿着極其珍貴的錦衣,而男子身上的衣裳再普通不過,父子二人衣着打扮實在格格不入。”
侍衛首領越聽覺得不對勁,“我親自去看看。”
安流此時正在和先前幾位守衛爭執,見遠遠地又來了一批人馬,心道不妙。
爲首的那侍衛首領先前曾經跟自己打過照面,也不知道還記不記得自己的長相,若是認出自己,那豈不是糟了。
現在自己孤身一人又帶着一個孩子,要是真跟這羣人動起手來還真沒什麼勝算可言。
眼下這情況也不能指望慕容霽帶人來救自己,如此一來豈不是就暴露了,先前的努力就是白費了!
安流感覺活了幾十年從未如此坐立不安。
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誰想到李默手底下的人這麼快就掙開了他們的束縛,又這麼快就追到這裏來了。
現在可是在人家的地盤上,要真動起手來,恐怕對他們不利。
安流大腦飛轉,絞盡腦汁想着對策。
侍衛首領此時已經到了跟前,匆匆看了四周一眼,目光落在安流和懷中抱着的孩子身上。
這孩子眼睛水汪汪的,臉上沾了泥土,鼻頭紅彤彤的,應該是剛剛哭過。
怎麼總覺得這孩子有些眼熟呢?
“你是何方人士?年芳幾何?家住哪裏?家中還有什麼人?”侍衛首領盤問道。
安流愣了愣,笑嘻嘻地說道:“大人……”
“這是你的孩子?”侍衛首領沒等對方回答又問道。
安流:“……”怎麼都愛問這個問題!
“這孩子,我瞧着有些眼熟……”侍衛首領仔
細打量着安流懷中的孩子,這孩子生得好看,就算臉上全是泥土,也掩不住孩子精巧的五官。
安流小心翼翼地看了對方一眼,心裏不停打鼓。
此人一路護送李默,想必應該見過太子,若是被他發現了,那豈不是糟了。
安流強裝鎮定,“大人說笑了,貧苦百姓家的孩子總會有榮幸一睹大人真容呢。”
侍衛首領不答,步步逼近,“我怎麼覺得你也有些面熟呢?”
“但人可真是會說笑,我們哪裏有見過,又何來面熟一說呢?”安流皮笑肉不笑道。
“我昨日還在家裏種田呢,哪裏有機會去見大人啊!”
侍衛首領靈光一閃,看着安流的眼裏迸發出一點火光,“你是安盛宸王的人!”
安流:“……”真是太倒黴了!怎麼就被李默的人抓個正着呢!
“抓住他!”侍衛首領猛地一聲令下,兩名守衛飛撲上去,向着安流衝過去。
安流側身一躲,抱着孩子,眼神倏地冷了下來。
三拳兩腳將衝上來的守衛解決,正準備抱着孩子轉身就跑。
可一轉身就發現自己已經被團團包圍了。
侍衛首領冷哼一聲,“逆賊!還想跑!”
雙拳難敵四手,遠處還有不少聽到動靜衝過來的人馬,安流知道自己現在已經落了下風。
自己不能被抓住!不然就會暴露王爺的行蹤計劃。
“小爺可不跟你們玩兒了!”安流轉身勾了勾脣角,對侍衛首領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眼懷裏的孩子,大聲喊道,“接住!”
侍衛首領還未反應過來,只見安流將懷裏的孩子拋了過來,來不及思考,侍衛首領身體快一步反應,疾衝上前,將孩子穩穩當當地抱在懷裏。
再擡頭時,安流已經不見了蹤影。
侍衛首領咬着牙道:“還不快追!”
衆人立馬追了上去。
安流足下輕輕一點,落在城牆上,身輕如燕,一眨眼的工夫就飛得老遠。
向後看了一眼,李默的人果然追上來了。
侍衛首領驚魂未定地看了眼懷裏的孩子,後者眼淚汪汪的,張着嘴說不出話來。
守衛首領用袖子草草地給孩子擦乾淨臉上的泥土,孩子的面容才清晰地露出來。
“太子!”守衛首領驚訝道,“太子怎會在此?”
對方卻不肯說話。
侍衛首領反應過來孩子可能是被點了啞穴,便擡手點了兩下,給孩子解了穴道。
穴道一解開,孩子震天的哭聲就響徹四周。
“嗚嗚嗚嗚……”太子哭得直打嗝。
侍衛首領有些頭疼地哄道:“太子殿下先別哭了,可否告訴微臣發生了何事?”
太子搖搖頭,愣了一下,繼續哭。
“皇上和皇后娘娘可有跟着太子殿下一起進城?”
慕容霽當時將李默和霍芙蕖,小太子一家三口全部都帶走了,現在慕容霽手下的人帶着小太子進城,那說不定李默和霍芙蕖也在附近。
這是救回李默的好機會。
“皇上和皇后娘娘呢?”侍衛首領見小太子哭個不停,耐着性子再次問道。
小太子吸了吸鼻子,“孃親……孃親被壞人抓走了……救救孃親……”
侍衛首領頭疼地皺了皺眉,“那皇上呢?皇上和太子在一起嗎?”
“沒有……”小太子搖搖頭,“父皇和母后在一起呢……嗚嗚嗚嗚……他們被壞人抓走了……”
侍衛首領嘆息一聲,看來,陛下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