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趙輕丹慕容霽 >第八十四章 絕處逢生
    慕容霽這英俊不凡的容貌多半是遺傳了琦妃的。

    她生的極美,年輕時就有安盛第一美人的稱呼。

    本來進了宮,該是所有妃嬪的眼中釘肉中刺。

    可是美人總是很有脾氣的,琦妃性子冷淡,平日裏大門不出,連對昭翮帝都沒幾分耐心。

    越是這樣的人,越不是很有野心捲入明爭暗鬥之中的。

    時間一久,外頭對她的注意力也就消減了。

    此時,晨妃突然開口問她如何看,琦妃倒是做出一副認真思索的模樣。

    只是她的模樣又不大尋常。

    連太后都對慕容霽的安危感到緊張,琦妃作爲生母卻反應平平,彷彿在給一個普通的意見,看不出半分急切。

    琦妃沒有直接下結論,而是說了另一樁事:“天煞孤星的命,本朝倒是第一次聽說,不過另一個相似的命格,似乎前朝發生過,本宮也略有耳聞。”

    她說得平和,但一下子抓住了所有人的吸引力。

    連皇后都忍不住問:“妹妹說的難道是……”

    “皇后也猜到了吧,前朝有位太子妃,在冊封前夕被人算出是殺破狼的命格。偏巧此女的父親是位武將,便是犯了皇家的忌諱,此女也因此鋃鐺入獄。可徹查的時候才發現,原是宮中一位禮官被太子側妃的孃家人收買了,意圖陷害和取而代之。可憐那位姑娘卻在獄中香消玉損了。”

    琦妃說的是前朝之事,聽在各人的耳朵裏卻是明明白白地替趙輕丹叫屈。

    黎華當即叫了出來:“琦妃娘娘!這話可不能亂說啊,這裏是南詔寺,僧人皆品性不凡,您的意思難道是有人收買高僧誣陷四嫂不成!”

    琦妃不鹹不淡地看了黎華一眼,微微蹙了下眉頭:“本宮不過是在講一件前朝舊事,公主這麼激動作甚。身爲金枝玉葉還是當穩重些好,本宮耳朵都被你吵到了。”

    趙輕丹簡直下一秒就要笑出來了。

    這位婆婆平時不聲不響,關鍵時候好生毒舌。

    她可將黎華氣得漲紅了臉,偏她還不敢再多頂撞,只能生生憋住了。

    太后聽了卻是意味不明:“琦妃,你的意思是,懷疑有人用心不純,今日這一出是故意的?”

    “回母后,兒臣倒不是針對這位高僧,只是先前宮中連連出了幾樁怪事,好幾位皇子都受了牽連,至今仍未有結果,難免要多想一些。”

    琦妃這話一出,七皇子的生母怡貴妃也頗爲贊同:“可不是嘛母后,之前老七跟岄王禹王他們的境遇多兇險啊,背後的人在皇宮裏都敢做手腳,莫說是寺廟了。兒臣看還是謹慎些吧,輕丹瞧着就是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哪裏就像是天煞孤星的命格了。”

    當初趙輕丹施手救了老七,讓他那麼快康復,怡貴妃是記在心裏的。

    所以這份人情怎麼也該給的。

    太后本來對趙輕丹的印象也好,現下自是猶豫了起來。

    那僧人卻搖了搖頭,一副無奈的模樣。

    “貧僧不過是道出了所算的結論,卻不想遭人這般懷疑。貧僧是出家人,從不願捲入無端的是非之中,還請太后忘記今日貧僧的話吧。”

    他這話說完,顯得尤爲無辜自持。

    但邊上忽有人嗤笑一聲,在凝重的氣氛之中,這笑聲格外清晰。

    不是冷笑,卻帶着幾分譏諷和幾分不屑。

    “大師…哦,本宮該這麼叫你嗎,還是應當稱呼你一聲,小師父?”

    趙輕丹冷不丁地開口,言語裏的嘲諷遮都遮不住,聽得慕容霽心頭一緊。

    她要幹嘛?

    僧人皺了皺眉頭,並未言語。

    趙輕丹卻沒有放過他,而是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十分隨意地拍了拍膝蓋。

    “敢問小師父,可曾記得佛家的‘八正道’?”

    聽她這麼說,這人面露警惕,眸光冷了下來:“王妃這是何意?”

    “所謂‘八正道’,是指正見、正思維、正語、正業、正命、正精進、正念、正定。而佔相吉凶被佛家視爲‘邪命’‘邪業’,與佛法相悖。敢問小師父,你堂而皇之地要本宮的生辰八字算卦還公之於衆,可是犯了佛家大忌!”

    “命格一事,素來只聽聞道家精通,竟不知小師父身在南詔寺,卻習了一身道家的本事。哪日若覺得參不透佛法了,去道觀營生,想來也是極爲合適的。”

    她這話說得平和,甚至有幾分漫不經心地調笑。

    可這僧人被她說得面紅耳赤,原本空靈的氣質一掃而空,反而露出一抹笨拙粗鄙來。

    但趙輕丹看似從容的神態之中卻帶着凜然的壓迫,如同高枝上的寒梅被寒風拂過,抖落一地的白雪。

    連太后見她神色都有些許震撼了。

    之前她雖察覺趙輕丹跟以往不大一樣,卻沒見過她這副模樣。

    即使嫁了人,她也不過是個年紀尚輕的姑娘,爲何身上會有這般泰然又凜凜不可犯的氣勢。

    她言語平淡,卻顯露威嚴,她姿態優雅,卻沉靜矜貴。

    怕是連宮中高位的妃嬪都比之遜色。

    他們如何知道,她自小就被人以母儀天下的言行嚴苛地要求着。

    渝北的那位野心勃勃,從不在她跟前隱瞞問鼎王朝的心思。

    他懸樑刺股地讀書練劍時,她也必須矜矜業業地伴在身側。

    十幾載的敲鑿打磨,那種氣質早就深.入骨髓。

    她是上過戰場的女人,也是踏過朝堂的女人。

    一個曾在渝北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的女人,縱然是換了個地方,換了個身份,內裏也是收斂不了的。

    趙輕丹在一衆詫異的目光中面不改色地蹲下來,將地上的碎片拿起來看了看。

    這瓶子碎的十分有規律,中段碎成了極小的碎片,兩端卻是形狀較大。

    看起來,是拿在手裏的位置更容易發力,而兩端受的力輕,才弄成這個結果。

    “王爺。”趙輕丹驀然轉身問慕容霽:“臣妾不曾習武,故而不大清楚,請問若有人動用內力,是否能將瓶子震碎?”

    慕容霽霍然擡頭:“不錯,可以!”

    黎華深吸了一口氣,還是無法自控地上前理論:“四嫂,你這是要將自己的過錯轉嫁到旁人身上嗎,這等心機真叫人膽戰心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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