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趙輕丹慕容霽 >第一千五百二十六章 幽怨
    “當初我進宮的時候,懷着滿心的期待,只想着好好地侍奉君王,跟宮裏的姐妹們和諧相處。可是我得到了什麼?”

    她指着自己的臉:“這還只是輕的,要不是我命大,現在已經成爲火場裏的一把骨灰了。我害過誰了,那些禍事卻落到了我的頭上,這難道就公平嗎?”

    慕容潯冷冷地看着她:“曹氏,朕知道,一直以來你都對此耿耿於懷。雖然你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心中卻從未釋然過。朕爲了安撫你的情緒,將你恢復到德妃的位置,又讓你父親在中原繼續得勢。魏雁冰本人更是因爲罪行揭露,已經伏誅了。難道這些,都不足以消減你內心的仇怨嗎?”

    趙輕丹適時問道:“你謀害公主的事情,不是你現在不承認就能否認的。證據確鑿,抵賴也抵不掉,左右你都不會被輕饒了。曹氏,爲了減少你的罪孽,我勸你還是老實招了,之前珍貴妃遇害,你是否參與其中,晨太妃又是不是像魏雁冰說的那樣,是合謀之人?”

    “珍貴妃去世之後,你就偷偷地將自己近身的宮人給調離了皇宮。只怕現在我們再派人去找她的下落,也是尋而不得的了。爲什麼你急着變動宮人,還不是因爲擔心有朝一日被人懷疑了,身邊人會第一時間被調查,要是再像今日這樣,對方承認了你的罪行,你就無可辯解了。”

    曹沁之冷笑了起來:“宸王妃在揣測別人的動機方面,還真是精力充沛。我身邊的婢女身體不適,因爲我可憐她需要靜養,不宜繼續在宮裏伺候,就給了她一筆銀子讓離開了,這也要被拿出來猜忌嗎。莫非現在給人定罪,光憑着猜想就能施行。那安盛的律法不就如同一紙空談了嗎,還需要官員斷案做什麼!”

    慕容潯肅穆地看着她:“之所以懷疑你,是因爲你蓄意謀害公主,罪行昭昭。有其一就有其二,推斷也是合情合理的。你現在可以不承認,但是朕會讓人帶你下去好好地接受審訊,到時候吃了一身皮肉之苦再認,也是你自找的。”

    曹沁之頹然閉上眼睛。

    事情到了這一步,對於慕容信差點被蛇咬了這件事,她是甩不開了。

    怪只怪慕容信運氣太好,明明人都已經被幾條毒蛇給困住了,竟然還能脫身,安然無恙地走出來。

    否則只要她中了蛇毒,宸王府早該亂了套,趙輕丹和慕容霽哪裏還有這個閒工夫來找自己的麻煩。

    她心裏恨極,爲什麼每一次運氣好的都是他們,到了自己頭上,就是如此倒黴。

    “既然皇上已認定我有罪,我無話可說,也不想再辯解了。但是禍不及家人,曹家遠在中原,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人在京城獨自謀劃的,根本沒有機會跟父兄商量。還請皇上不要牽連到他們的頭上,他們是無辜的。”

    “禍不及家人?”

    趙輕丹的目光生冷:“這話,你曹沁之也配開口說?我的女兒才幾歲,她可曾跟你有過什麼恩怨,你再怎麼恨我、恨宸王,也不該將仇怨報復到一個孩子的身上去。她沒有中蛇毒,是因爲她天賦過人,可要是換做其他尋常的孩子,現在只怕連命都沒了!當時你犯下那等惡事的時候,是否想過‘禍不及家人’啊!”

    曹沁之幽怨地盯着趙輕丹:“宸王妃,我可真是羨慕你啊!如果同樣的事情發生在你的頭上,皇上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相信你,可是我沾上了,就被你們肆意定罪,壓根不聽我的解釋。”

    慕容霽嗤笑了一聲:“沒有給你解釋的機會嗎,可你除了反反覆覆地說自己被冤枉之外,可有任何的證據將自己摘出去?你的婢女都認罪了,她要是蓄意栽贓你,就不會寧肯被接受酷刑,在實在無法撐下去的時候才勉強道出了。只怕現在,你最煩悶的還是那些蛇爲什麼不起作用吧。不然你就能冷眼看着一個無辜的孩子被害死,享受報復的快.感了。曹氏,不是皇上向着王妃,而是王妃不會主動去害人,她的品行就是這般正直。你如果想要獲得別人的信任,也該自己身正纔對。”

    曹沁之被他懟得啞口無言,索性閉上眼睛:“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左右不過是一死,我的心早就死在了當時的火場裏,我本來就不想活了。”

    “你要是將珍貴妃的事情也交代清楚,朕可以考慮放過曹家,只當做是你一人一念之差。”

    “珍貴妃的事,主謀已經伏法,我沒什麼好交代的,就是魏雁冰一人所爲。”

    她堅決不肯鬆口,慕容潯卻是如何都不信的。

    此前趙輕丹懷疑她和晨太妃合謀,曹家纔會對晨太妃一再退讓。

    曹飛檐甚至爲了讓晨太妃息怒,連自己的前程都毀了。

    這樣的退步說是沒有內情,誰會相信。

    “朕給過你機會了,現在不說,之後等用了刑再說,就什麼都來不及了。朕絕對不會再心慈手軟,到時候曹家因你蒙受大難,就是你的罪過了。”

    曹沁之惡狠狠地看着他:“早知如此,我當初就不該眼巴巴地進宮來,做你的妃子。是啊,外人以爲身爲皇妃是多麼光鮮亮麗的事情,可實際上,這宮牆高院,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囚籠,將所有的女人都給困囿住罷了。要是誰能有幸得到君王的一絲憐愛,還能在這裏苟延殘喘地活下去。否則其他人都會像我一樣,如同一個沒有魂魄的行屍走肉,生活早就沒有念想了。”

    “無人逼你入宮。你之所以在這裏,是曹家主動的行徑。朕即便選秀,也沒有用旨意去脅迫過任何一個官員,皆是憑藉着自身的意願。要怪,就怪你曹家自己想要來爭,是贏是輸,怨不得旁人。”

    “所以在您眼中,女子入宮也就是一場博弈嗎?那我們這些女人不可憐嗎,誰不想有夫君疼愛,但有了貴妃,您眼裏還有其他人嗎?不管貴妃的死跟誰有關,罪魁禍首其實從來都是皇上您自己啊!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是您的盛寵,讓她在風裏被生生折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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