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本閒涼 >42.第042章 窩邊草
    這一位傳說中的大顧公子,自是畫皮妖中的畫皮妖。

    對此等人,陸錦惜最瞭解不過。

    但凡沒有利益相爭之處,必定與人爲善,不輕易結仇。

    似永寧長公主這般身份貴重的所在,且他們瞧着又有舊日相識的交情,該不至於撕破臉皮纔是。

    若以常理推論,長公主發怒,應該不是爲顧覺非此人本身。

    陸錦惜眸光瀲灩,想了一會兒,自覺得有幾分意思。

    不過一擡眼,只覺得潘全兒今日看着格外有些恍惚,不由多問了一句:“可是今日出去,逢着什麼難事瞧着愁眉苦臉的。”

    潘全兒是還想着道中遇到的“奇景”呢。

    眼下陸錦惜一問,他嚇了一跳,忙躬身道:“到底還是二奶奶您火眼金睛,小的想什麼都瞞不過您。”

    當下,便將今日在回生堂遇到顧覺非、向紀五味打聽其身份和道中瞧見顧覺非抱狗幾件事,一一述給陸錦惜。

    陸錦惜聽了,倒比先前還錯愕了。

    “你是說,他一早從回生堂裏屋出來,你從長公主府裏出來的時候,還在道中瞧見他抱了條髒兮兮的小奶狗”

    “若小的沒看錯,該是如此。”

    潘全兒不由得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陸錦惜話裏的驚訝,他也聽得出來,更知道這驚訝從何而來。

    換誰看了不驚訝

    之前在回生堂瞧見顧覺非,潘全兒不認得,便向紀五味打聽了他身份,知道是傳說中的顧大公子之後就嚇了一跳。

    這可是京城裏一等一的貴公子,龍駒鳳雛人物。

    他就該坐在高堂下明鏡前,誰能想象他抱着條小奶狗走在道上的情形

    潘全兒想起來,至今都懷疑自己在做夢。

    陸錦惜坐在屋裏,細細想想,卻終於笑了出來:“罷了,到底此事也不與咱們相關。長公主府的事情,你只需把自己嘴巴管好。如今兩件事都有了着落,你回去只管繼續忙園子的事便好。”

    “幾個花匠如今已請好,小的隔日便將花園裏諸事的帖子寫了,請您過目。”潘全兒趁着這機會,也將自己目今主要負責的事情,報了個進度。

    陸錦惜暗贊他一聲聰明,只說明日等着看。

    潘全兒這才恭恭敬敬,告退離開。

    人一走,白鷺便笑着打趣兒:“他倒是頂精明,知道您器重他。奴婢今早還聽人說,他夜裏燈亮到老晚,一早就去市上聯繫各家的花匠,還能自己看圖紙呢。”

    “那看來是我運氣好,挑了個會辦事的。”

    陸錦惜笑起來,卻拿促狹的目光瞧白鷺。

    “不過你這消息,竟挺寬泛的。外院裏頭的事情,也一清二楚”

    “夫人”

    白鷺頓時驚叫起來,聽出陸錦惜這話裏藏着的意思,又想起自己方纔說的那兩句話兒來,一時臊得臉都紅了,不知道該怎麼給自己解釋。

    旁邊的青雀沒忍住,抿嘴就笑了起來。

    陸錦惜也覺得可樂,不過她也知道白鷺臉皮薄,當下也沒多說什麼只道:“好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瞧着這時辰差不多,也該傳飯了。照例派個人,往哥兒姐兒們那邊瞧瞧,候問一圈。”

    白鷺這才鬆了一口氣,跟得了及時雨的枯苗一樣,忙忙地從屋裏退了出去張羅。

    因陸錦惜改了孩子們請安的規矩,只黃昏來一趟,所以白日裏都沒什麼事,顯得清淨。

    叫人往哥兒姐兒們那邊看一圈,是防備着出什麼意外。

    一般來說,都沒什麼事。

    薛遲又在光陰學齋上學,因先生們管教得嚴,所以中午都是不回的,只與衆人一道喫那邊小廚房做的午飯。

    可沒料想,今日薛遲竟早早下學回來了。

    陸錦惜這邊,纔剛擺上飯。

    薛遲穿着一身顏色鮮亮的寶藍錦袍走了進來:“娘,我回來了”

    前段時日臉上與羅定方打架時留的瘀傷,已經消失乾淨,顯得白生生的。但他眉星目朗,所以半點沒有文弱氣,反而顯得英挺。

    陸錦惜一見到他,不由有些詫異起來:“怎麼回來了你們中午,不是都在學齋裏頭用飯嗎”

    她一面說着,又叫白鷺去多添一副碗筷。

    薛遲畢竟年紀還小,胳膊腿兒都短短的。也許因爲又跟羅定方玩到了一起,他近日走起路來都跟帶着風一樣。

    聽了陸錦惜的話,他也沒行禮,直接跑到了陸錦惜的身邊來,抱了她胳膊,嘿嘿笑起來,神采飛揚:“先生們說了,今天就上半天,下午放我們假,叫我們回家,明日再去齋裏。”

    光陰學齋,乃是羅薛兩家辦的義學。

    齋裏請的坐館先生,雖非進士出身,卻也都有個舉人的功名,教孩子們唸書識字是綽綽有餘的。

    兩家待這些先生也很豐厚,所以先生們也不敷衍,每旬會上滿八天學。

    陸錦惜知道這一點,所以有些奇怪:“我沒算錯的話,這還沒到每旬放假的時候吧。怎麼先生倒叫你們回來”

    這時候,白鷺已將碗筷添了上來。

    薛遲十分自覺地爬到了陸錦惜旁邊的圓凳上坐好,聽了她這話,嘿嘿笑了一聲,烏溜溜的眼珠子一轉,竟然是無比的狡黠。

    “因爲他們自己想出去啊,可比我們狡猾多了當先生就是好。”

    陸錦惜氣得笑起來:“我這還沒問出個所以然呢,你就開始編排起先生來了。當心回頭這話傳進先生們耳朵裏,遲早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哼,我又不說假話。”

    薛遲撇了撇嘴,哼了一聲,暗想也沒哪個王八蛋敢背後打他小報告,心裏也不虛,只跟陸錦惜說先生們的事。

    “現在學齋裏,又不是我一個人知道。”

    “大家都清楚。”

    “他們一上午都沒上課,就葛先生教咱們唸了四書,其他先生都在那裏寫拜帖呢,字斟句酌的。好像下午要去見太師府的什麼大公子,又叫什麼顧老先生”

    陸錦惜頓時一怔:“太師府,大公子,顧老先生”

    “反正叫的名號有不少,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

    甚至不知道那是幾個人。

    薛遲含糊地帶了過去,只把桌上筷子抓起來,戳了戳碗裏的米飯。

    “好像這個人還不好見,只是因爲我們葛先生是這個什麼老先生同年的舉人,跟他認識,所以其他先生也想借機拜會。”

    “我今早跟二方從他們窗下過,還聽他們談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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