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
一個踉蹌,她摔倒在地,因爲震驚和恐懼,她臉上的血色瞬間盡失
“晚晚”
大腦嗡嗡作響,夏晚早已聽不見其他什麼,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輛瘋狂而來的車上,她也想躲開,然而雙腿無力,根本就動不了
而眼看着,車子就要撞上來
“晚”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輛黑色的賓利慕尚突然衝了出來,不顧一切狠狠的撞開了那輛瘋狂的車
“砰”
“呲”
輪胎和地面摩擦,尖銳刺耳的聲音像是硬生生在天際上劃了道口子
夏晚心臟陡然停止跳動
那輛車
“霍清隨”
世界靜默,夏晚呼吸停滯,臉色煞白。
急救室。
夏晚靠在牆壁上,一雙眼睛目不轉睛的盯着亮着的燈,她一動不動,身體早已僵硬緊繃到了極致,蝕骨的寒意也在瞬間侵襲至了她身體每一個角落。
冷。
她試圖蹲下抱住自己讓自己好受些,可悲哀的是,任由她怎麼努力,她都動不了絲毫。
她大口大口的艱難呼吸着,彷彿只有這樣,她才能保證自己不窒息。
可是
儘管她努力着,仍是抵不過內心蔓延開來的害怕將自己淹沒。
她忘不了,霍清隨被擡出來的樣子,臉色蒼白,鮮血直流
她怕。
真的很怕。
怎麼辦
夏晚死死的咬住了脣,哪怕咬到毫無血色,哪怕咬到出了血,她都不爲所動。
驀地,她腦中忽的想起了之前左霆川急救的情形。
也是今天這樣。
可又不一樣。
今天的情況,那麼嚴重,那輛車
“霍清隨”一顆心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心底的恐懼又太過強勢,夏晚終是強撐不住,無聲的掉下了一滴又一滴眼淚。
不過短短几秒,她的眼眶已是通紅。
“晚晚”
得到消息趕來的顧言一出電梯就看到了靠在牆邊的夏晚,她的雙手緊握,身體顫抖不已,她整個人被籠罩在巨大的難過害怕之下。
她在哭,沒有聲音的哭。
顧言心尖不受控制的狠狠顫了顫,疼的厲害。
他上一次見到她這樣,還是當年她媽媽車禍身亡的時候。
“晚晚”胸口沉甸甸的,顧言快步走了過去,二話不說把她抱在了懷裏,“你別哭,沒事的,霍清隨一定會沒事的,別擔心”
夏晚的情緒卻在這一刻突然失控爆發。
“嗚嗚嗚”
十指死死的攥着眼前人的衣服,她上氣不接下氣的哭出了聲,眼淚一滴又一滴,不出兩秒就沾溼了顧言的胸前。
顧言原本要輕拍她後背安慰的手當即僵住了。
他從來就沒見過她哭得這麼傷心,彷彿空氣裏都染上了她的無助和害怕,一時間,他嘴笨的不知道該怎麼勸她:“晚晚”
夏晚腦袋埋在他胸膛裏,哭得讓人心碎。
“晚晚”
“言言,你不知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夏晚拼命搖着頭,哽咽得幾乎無法成句,“昨天昨天我跟他發脾氣,我我無理取鬧,今天早上我還可他是我不好”
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霍清隨”
她怎麼能原諒自己
都怪自己啊。
是自己不夠冷靜,沒有聽他的話,是自己害了他,是她
“都是我不好是我”語無倫次的,夏晚哭得泣不成聲,身體顫抖的愈發厲害,“程川跟着進去的時候,臉色那麼難看那麼沉重,我”
顧言心疼:“晚晚,別這樣”
夏晚恍若未聞,只是不停的哭,顫抖哽咽的重複:“是我,都是我我怕怕”
“晚晚”顧言皺着眉,沒有再說什麼,而是任由她哭着。
很快,清冷的長廊裏,除了夏晚剋制不住的哭泣聲,再無其他。
直到
腳步聲的響起。
以及,一道溫婉擔憂的女聲。
“夏夏小姐,你怎麼樣沒事吧”
夏晚還在抽噎。
知道她已經說不出話,顧言側眸望去,準備替她回答:“她”
剩下的話卻在下一秒硬生生堵在了喉嚨口
那張臉
顧言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恍若做夢,他幾乎是脫口而出:“卿姨”
怎麼會
死而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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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
“抱歉,我是葉青。”葉青歉意的抿了抿脣,打斷了他的話,有些虛弱的解釋,“我不是你認識的那位卿姨,也不是夏小姐的母親。”
顧言張了張嘴,仍是不敢相信。
“你”
葉青不欲多加解釋,視線重新落在夏晚身上後,眉頭便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她怎麼樣了”
扶着她的霍崢亦是一臉的擔憂:“夏晚”
夏晚死死的咬着脣,沒有說話。
霍崢和葉青對視一眼,眼中的擔憂更甚了。
“夏晚”霍崢看了眼還亮着燈的急救室,頓時瞭然,下意識的放柔了聲音安慰,“別擔心,清隨他肯定會沒事的,他也不會允許自己有事。”
夏晚依舊沒有迴應,只是無聲哭泣的同時,攥着顧言衣服的手指緊了又緊。
霍崢將她的動作看在眼裏,不知怎麼的,在心疼的同時,心底隱隱又生出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清的其他情緒,讓他的胸口越發的沉悶不堪。
“夏晚,”眸色漸深,他心有不忍,“你要相信,他一定會沒事的,清隨他醒來若是看到你這麼傷心,他會擔心你。”
他會擔心自己
最後幾個字飄進耳中的時候,夏晚身體倏地一僵。
是啊,她不能讓他擔心自己。
不能。
咬了咬已經沒有知覺的脣瓣,夏晚紅着眼從顧言懷裏退了出來,同時一遍又一遍的在心裏告誡自己不能再哭,要堅強,要冷靜,要他醒來的第一眼就看到好好的自己。
“謝謝”別過臉,她嗓音沙啞。
霍崢稍稍鬆了口氣,臉上亦浮現出一絲欣慰的笑意:“清隨一定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