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同一時間,她的呼吸不受控制的變得急促紊亂起來,哪怕她極力告訴自己要冷靜,然而依舊剋制不住。
“霍清隨”
她的聲音是顫抖的。
“晚晚,有我在,放輕鬆,好不好”霍清隨捏了捏她的手,一雙眼睛定定的安撫着她,而後沒有再浪費時間的拿過手機點開了郵件。
一秒,兩秒
夏晚從未覺得時間如此難熬,或許有,但每一次,都會讓她有新的感受。
“霍清隨”她在他掌心裏的手也變得顫抖起來,她盯着他,一眨不眨,深怕錯過他臉上任何的表情。
但她更怕
“他們走了。”
男人幽沉的聲音猝不及防響起,像是一桶涼水徑直潑向了夏晚。
而夏晚,身體僵硬,大腦嗡嗡作響,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她機械般的擡頭看他:“什什麼”
霍清隨握着她的手緊了緊,他的神色沒怎麼變化,只是眉眼深處染上了一層很明顯的深暗,他望着她,心中是說不出的心疼,以及對葉青的排斥。
“晚晚,”他吐字清晰,卻莫名有種在她傷口上撒鹽的愧疚感,“他們已經離開了,不會再回青城,還讓我們不要再找他們,就算找,也不會找到,他們說想過平靜的生活”
夏晚幾乎是瘋了一般搶過了他的手機。
她死死盯着那幾句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話,眼睛睜得大大的,每看一個字,她都有種心口上被刺了一刀,以及呼吸被剝奪的感覺。
到最後,她甚至有種窒息的錯覺。
他們走了
她不信
貝齒猛地用力咬上脣,下一秒,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手指慌亂又急促的退出郵件,找到通訊錄急切的找霍崢的電話撥出去。
然而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sorry”
冰冷機械的客服音鑽進耳中。
夏晚臉色劇變
她不信,再打。
可是
仍舊被提醒是空號
空號空號
握着手機的力道很大,幾乎要把手機捏碎,夏晚不甘心,不顧一切翻出自己的手機找到葉青的電話撥出去
可是
一樣的結果。
空號
夏晚再也忍不住,緊繃的情緒崩潰,她揚手將手機扔了出去。
“砰”
“晚晚”霍清隨強勢將她抱在懷裏,“別這樣,好不好”
夏晚用盡全力的攥住了他的衣服,不消幾秒,手背青筋畢露,手指指尖泛白:“霍清隨,你能找到他們的,對不對幫我找到他們我一定要當面問清楚”
她的神情是惶然無措的,甚至還有一點點的怨恨夾雜其中。
霍清隨不想讓她失望,然而事實上,她會失望。
他了解小叔,他說要離開,不會再回來,那麼,他便會把所有的後路都斬斷,讓痕跡消失的乾乾淨淨,他說不會讓他們找到,那必然是找不到的。
曾經,就有過這樣的經歷。
他很清楚。
只是若還是有一份希望在,他還是要爲她試一試。
沒有回答,他暫時鬆開她,起身拿起自己的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出去吩咐找人。
“最多十五分鐘,就會有結果。”通話結束,霍清隨重新將她摟住,繼而伸手摸上她的臉試圖讓她冷靜,“晚晚,冷靜一點,好不好”
夏晚不是聽不出來他的擔心,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保持冷靜。
可
她控制不住
尤其,郵件最後一句話在她腦中清晰無比的翻滾,提醒着她,也折磨着她。
她幾乎是冷笑的擡起了頭,眼中是怨恨的:“我冷靜不了。最後一句話,你看到了麼他們要你照顧我,彌補她對我的虧欠虧欠什麼虧欠呢我現在覺得所謂的虧欠就是一場笑話”
“晚晚”霍清隨下意識想要捧住她的臉。
但,他到底還是沒有動,而是任由她發泄,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讓她的情緒繃着忍着,不管她怎麼鬧,都要好過不聲不吭。
“霍清隨,”夏晚極力隱忍着,然而嗓音還是喑啞顫抖到極致,“我覺得就是一個笑話啊,爸爸不是爸爸,媽媽也不是媽媽,我不知道自己是誰,從哪來,我爲什麼會出生,是因爲愛還是恨”
她的胸膛劇烈起伏着,漸漸的,眼前像是浮了層水霧。
她不想承認。
可是
真的很難過,很消極,消極到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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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狗血的事,怎麼會發生在我身上我在意的,我以爲的,都是假的,爲什麼以後以後還會不會發生還要狗血的事我到底是誰”
最後一個音節出口,饒是她再強裝,也終是泄露出了軟弱和迷茫。
“霍清隨”
她死死的抱住面前人,一滴眼淚到底還是流了下來。
漸漸的,她的身體顫抖的越來越厲害。
霍清隨伸出手,輕撫她的後背:“晚晚”
驀地,夏晚直起了身,雙眸泛紅,嗓音嘶啞,她看着他,幾乎是迫切的想要從他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霍清隨之前之前鑑定報告就出過錯,這一次,會不會,會不會”
她還是抱着希望的。
然而
“不會。”
沉沉的兩字,像是一塊巨石猛地壓在了她的心上。
“霍清隨”
霍清隨另一隻手捧住了她的臉,定定道:“黎曼做了兩次鑑定,國內的我不清楚,但國外的那份,絕不會有錯,那位醫生,是醫學界的神話,鐵骨錚錚,不會受任何人的脅迫,也從未出過任何錯。”
夏晚只覺緊繃的一根弦赫然斷裂。
希望破碎,迷茫再次涌出。
“可是可是我明明和她長得那麼像”自嘲着,她說着話,卻是連一點底氣都沒有。
“晚晚,”霍清隨索性雙手捧住了她的臉,決定將自己的猜想告知,“如果薄意卿不是薄意卿,葉青從來就只是葉青。”
呼吸停滯,夏晚猛地擡起了頭
“什什麼意思”
霍清隨深深凝視着她:“如果,你們的相貌,真的只是巧合。”
轟
剎那間,大腦嗡嗡作響,亂到極致。
“霍清隨你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你在懷疑什麼”雙眸因不可思議睜大,她不敢置信,可心中,卻隱隱傾向了他的猜想。
“只是懷疑,還沒有查到確鑿證據。”霍清隨轉而握住了她的手,稍稍用了力,而後,他到底還是把自己的懷疑,以及紀微染曾經告訴過自己的事全盤托出。
而當他話音落下的時候,夏晚大腦已然一片空白。
“我我不知道”僵硬擡眸,她的眼中是茫然的,“我我沒有注意過。”
冷漠的眼神麼
當年
可是,微染不會騙她,微染微染向來心思細膩,若非真的看見過,又怎麼會記得這麼清楚,甚至一記,就記這麼些年
心中微嘆口氣,霍清隨緊緊將她摟進了懷中,用這種方式給她溫暖。
她難受,他亦是心疼到極致。
任誰經歷着這些,都不會若無其事的接受。
可他同樣也知道,他的晚晚不會一味沉溺在難過中,她是勇敢的,更不會逃避。
“晚晚”
“告訴我,還有什麼”死死隱忍住,夏晚努力將心底橫衝直撞的難過擋回去,而後堅定的,勇敢的看向面前人,“霍清隨,告訴我”
霍清隨任由她抓住自己:“晚晚,你說小時候你住在容城外婆前,那個人,真的是你的外婆麼”
外婆
夏晚腦中像是劃過了什麼似的,卻怎麼也抓不住。
良久,她才搖頭,已然不確定:“他們說他們說她是我外婆,我從來沒懷疑過,在容城的時候,外婆也沒有和其他人來往。”
霍清隨接過了她的話:“我派人查過,你的外婆,確實曾經生有一女,但是不是她如今無法考證,至於其他的,都很正常,沒有任何異常。但不管是你爸爸,還是她,都很少和你外婆接觸,甚至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這是疑點之一。”
“第二,”他頓了頓,望着她的眼神不自覺有些深暗,“晚晚,你記不記得當初發生了什麼事,以至於你不記得左霆川”
儘管不想提到左霆川,但他直覺和身世有很大的聯繫,所以不得不問清楚。
“晚晚”
“我”夏晚不自覺攥緊了手指,她咬着牙,努力回想着。
但
還是失敗了。
“我想不起來,想不起來”她拼命搖頭,有些急,又有些煩躁,“我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也不知道爲什麼單單就把他忘了,而且而且我總覺得還有什麼沒想起來。我”
霍清隨強勢穩住她:“沒關係,那就不想。”
被安撫,夏晚看向他,腦中卻是越來越亂。
須臾,她後知後覺想到一個人
“霍清隨”她的聲音還是有些顫抖的,可同樣很堅定,“我們去找夏政陶,他他肯定知道我一定要知道”
幾乎是扔下這句話,她便猛地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