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霍清隨眸色暗了暗:“伯父。”
“這不可能”夏政陶猛地站了起來,一雙不知何時變的猩紅的眸子一瞬不瞬死死的盯着兩人,再開腔,他的嗓音顫抖喑啞到了極致,“卿卿卿卿就是晚晚的媽媽一定是弄錯了,弄錯了,對一定是這樣的”
報告被他死死攥住,捏住道道痕跡。
他不信
“清隨”呼吸漸漸急促,他的手開始顫抖起來,“你看,你看晚晚和她媽媽,那麼像,怎麼可能不是母女一定是弄錯了你你再查一查,仔細查一查,好不好”
末了,他像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似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急切說道:“之前兩次鑑定報告不都弄錯了嗎這一次這一次說不定也是錯的,一定要重新查,一定”
霍清隨對上他希冀的眼神,忽然覺得接下來的話很殘忍,不論是對他,還是對晚晚,哪怕晚晚早已聽過一遍。
“伯父,”開腔,他冷靜又清晰,“血型也不對,晚晚是o型,她是ab型,ab型的人無論怎麼樣都不可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
ab型,o型
不可能
夏政陶只覺一桶冰冷刺骨的水徑直潑在了他身上。
凍徹骨髓
“怎麼怎麼會”雙目瞬間無神,他茫然一片。
夏晚望着他的樣子,心中再次被刺痛,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爸”
霍清隨眼疾手快拉住她安撫:“晚晚,我來。”
她如今情緒不夠穩定,他更不想看到她的難過再多一分。
沒給她拒絕的機會,他重新看向夏政陶,提出了自己心中那個早就存在,只是現在越來越強烈的懷疑:“伯父,我認爲,葉女士在說謊,或者說,她瞞了什麼,至少,血型這件事上,她撒了謊。”
說謊
夏政陶呼吸一滯。
霍清隨繼續:“來之前,我收到我小叔的郵件,告知他們要離開,再也不會回來,而在路上,我得到的消息是,查不到他們的蹤跡。手機,郵件,所有可能聯繫的方式都無法再用。換句話說,除非他們自己出現,否則想要找到他們很難。”
夏政陶臉色一白,眼中盡是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他們他們故意消失了”
“可以這麼說。”
夏政陶頓時臉上血色盡失
一時間,他的身體竟有些搖搖欲墜起來:“爲什麼爲什麼”
霍清隨沒有浪費時間,再次沉沉問道:“伯父,我想知道,葉女士她有沒有孿生姐妹昨晚她在宴會上爲自己準備的身份,到底,是真是假有沒有可能,她的確是晚晚的小姨”
孿生姐妹
夏晚猛地驚醒
是了,她怎麼沒有想到這個可能性
“爸”她迫切的望向夏政陶。
“孿生姐妹”夏政陶低低重複,眼中仍是迷茫一片,良久,他才無力搖頭,“沒有沒有她不可能的,沒有”
說不清道不明的希望破滅,夏晚一個不穩,身體倒在了霍清隨懷中。
“晚晚”霍清隨穩穩扶住她。
夏晚漸漸回神。
須臾,她終是恢復冷靜。
深吸口氣,她望着眼前臉色不怎麼好看的夏政陶,堅定的,但仍是有些微顫的開口:“爸,我要知道,當年你們都發生了什麼事媽媽媽爲什麼要改名換姓爲什麼不少人看到我這張臉都會神色複雜還有”
指甲嵌入掌心,她像是在混亂中又找到了一個突破點:“還有,和霍曼君又有什麼牽扯爲什麼她會那麼恨媽媽爸,你告訴我,我要知道”
夏政陶一怔,面露茫然,以及糾結。
“爸”
“伯父,”霍清隨冷靜開口,“您告訴我們吧,當年的事,或許很重要,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再隱瞞的必要。”
夏政陶嘴脣顫了顫。
良久,他長嘆了口氣,隨即,他便陷入了回憶中。
“安城有個百年大家薄家,卿卿她就是薄家的女兒,也是那一輩唯一的女兒,更是安城第一名媛,她叫薄意卿。”
薄意卿
夏晚心尖驀地一顫,幾乎是同一時間,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從心底躥出,又像是有種神祕力量在牽引着她。
“她”
提到記憶深處的那個人,夏政陶眉目不自覺的柔和了些,像是在訴說着最甜蜜的時光:“她很漂亮,還是最耀眼的,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她就是當之無愧的焦點。”
當年初見的記憶涌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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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禁的,他揚起了脣角,幸福感隨之襲來。
只是這種幸福,也只是短短一瞬。
自嘲一笑,他的聲音不知不覺黯淡了幾許:“我那時候一無所有,是自卑的,一直遠遠的看着她,從未想過要跟她表白心意,因爲我知道,我配不上她。後來”
眼底的溫柔有短暫的消散,夏政陶驀地抿緊了脣。
夏晚直覺很重要,聲音跟着緊繃了起來:“後來怎麼了”
夏政陶卻是沉默了。
“爸”
“後來,”好一會兒,他才重新啞着嗓子繼續,“霍曼君交了一個男朋友,據說愛的死去活來,可沒想到,她的男朋友說他愛上了卿卿,要分手,霍曼君當然不肯,她的脾氣火爆,一來二去,鬧得很大。一次爭吵,發生車禍,那個男的當場死亡,霍曼君受了很大刺激,從此就恨上了卿卿。”
竟然是這樣
夏晚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感受,她想說什麼,可不知道自己又能說些什麼。
她只是看着夏政陶,任由心中情緒翻滾。
“爸”
夏政陶垂下了眸,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一樣。
他沉默着,再開口的時候,嗓音已不知不覺變得晦澀無比:“這件事,當初在三家之間鬧得很大,薄家就派了人來要帶卿卿回去。卿卿不肯,正好遇到我,我便幫了她,可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卿卿不見了,我”
握着的拳頭緊了緊,嘴脣翕動了一番,他啞聲道:“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我都沒有她的消息,再後來,我無意中聽說,卿卿被家族聯姻,我想去找她,沒想到她出現在了我面前,讓我幫她,而那個時候,她已經懷孕快三個月了。”
夏晚只覺渾身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是我麼”
夏政陶這纔好像聽到她的聲音似的擡頭看了她一眼:“是你”而後,他頓了頓,很久才艱難繼續,“她消失前一晚,我們喝了很多酒,我我隱約記得我們”
眼中閃過痛色,他閉上了眼:“那時候我才知道,卿卿惹怒了薄家,她未婚先孕,不肯打掉,也不肯說出孩子父親是誰,更不肯聯姻。她是逃出來的,我想保護她,有了孩子,更想和她生活在一起。說來也巧,那時候老家一個伯母沒了女兒,我就想辦法把這個身份給了卿卿,那個伯母就是你後來以爲的外婆。”
外婆
夏晚想到了那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心中的有些難受。
“那”有些艱難的,她問,“之後就一直在青城了麼沒有離開”
夏政陶搖頭:“沒有,我覺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而且那時候,我的事業有了起步,就沒有離開,我一直瞞的很好,唯一知道卿卿身份的,是顧夫人。”
“乾媽”夏晚愣住。
可是
那次她問的時候,乾媽明明說不清楚。
“是。”夏政陶點頭,“不過她是信得過的人,沒有說出去,她和卿卿,也認識,所以當時顧家在生意上也頗爲照顧我們,這也是你自小就和言言那孩子熟悉的原因之一。”
夏晚心中微動,喉間卻越發的艱難晦澀起來。
霍清隨握着她的手,自然察覺到了她的情緒變化,安撫性的捏了捏她的手,他看向夏政陶問出了關鍵:“伯父,你確定懷孕而來的薄小姐,就是薄意卿麼”
“我確定”夏政陶幾乎是想也沒想的就回答。
霍清隨眼底飛快的閃過了什麼:“那麼,晚晚出生前後,您一直陪在她身邊有沒有離開過您或者,她有沒有什麼變化”
夏政陶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可能”他急急否認了他的猜想,不自覺喃喃自語起來,“她沒有孿生姐妹,如果是別人假冒,更不可能。你的想法太荒唐了,不會的咳咳咳咳咳”
情緒太過激動,他忽的劇烈咳嗽起來。
只是短短几秒,他臉上的血色便褪去了很多。
“爸”一顆心猛地被吊起,夏晚連忙抽出自己的手衝過去輕拍他的後背,“爸,你怎麼了沒事吧”
“咳咳”
夏政陶想要擺手說沒事,不想咳嗽根本停不下來,好似五臟六腑都要咳出來一樣。
“爸”
“伯父,喝點水。”霍清隨迅速倒了杯溫開水。
夏晚慌忙接過:“爸”
“嗡嗡嗡”
就在這時,霍清隨的手機振動了起來。
微不可覺得皺了皺眉,他拿出手機,卻在瞥見屏幕的那瞬間眉頭皺的更緊了。
安城
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