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梧桐路別墅。
客廳裏,煙霧繚繞,而菸灰缸裏,堆滿了一缸的菸頭,一旁則是一包空的煙盒,再旁邊,是空了的酒杯。
手拿過紅酒,厲佑霖又給自己倒了杯。
“三哥”溫墨宸不贊同的攔下,“別喝了一瓶酒,一包煙,你當自己的身體是什麼鐵打的一定要這麼虐待自己麼”
厲佑霖頓了兩秒,而後將他推開。
“別攔我。”他開腔,嗓音已是說不出的黯啞。
溫墨宸怎麼可能不攔
可
沒用
“三哥”
着急之際,外面隱約傳來了引擎聲。
厲佑霖手指微不可查的僵了僵。
溫墨宸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二話不說往門口方向跑:“一定是四哥和夏晚回來了”
果然。
當門開,熟悉的面容出現在視線中時,溫墨宸鬆了口氣:“四哥夏晚沒事吧”
霍清隨朝他搖頭。
下一秒,他微的皺了皺眉。
溫墨宸和他對視一眼,刻意壓低了聲音道:“三哥一直在喝酒,問什麼,什麼也不說,四哥,我攔不住,你勸勸他吧。”#
霍清隨沒作聲,而是直接牽着夏晚走了過去。
一走進客廳,那股煙味就更濃了。
夏晚看了過去。
頹廢,了無生機。
這是厲佑霖給她的第一感受。
兩人靜靜的站了片刻。
許久。
夏晚看了身旁人一眼,而後開腔:“厲佑霖。”
厲佑霖垂首抽菸的動作頓了頓。
夏晚知道他聽得見,也清楚,他其實在等他們說話。
看着他的樣子,她深吸了口氣。
“我不會勉強你,”她沒什麼情緒起伏的說道,“微染是我最在意的人,趙綰煙既然敢算計她,這一次,不論我用什麼方法,我都不會放過她。我說完了,你們先聊。”
說完她對霍清隨點了點頭,然後就要往樓上走。
“夏晚。”厲佑霖叫住了她。
夏晚轉身。
厲佑霖緩緩擡起了頭,片刻後,他站起來,走到她面前,掌心攤開,一樣東西赫然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中。
夏晚看他。
厲佑霖想說些什麼,然而話到嘴邊,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最終,他也只是把東西遞給了她。
夏晚接過。
她沒有說謝謝,因爲她知道,說還不如不說,謝謝兩個字,對厲佑霖而言,無異於一把刀,今晚對他而言,其實也是不好受的。
沉默接過,她選擇沉默離開,把空間留給他們兄弟三個。
很快,一樓客廳變的格外的安靜起來。
直到霍清隨開腔打破沉默:“墨宸,再拿一瓶酒,兩個杯子來。”
溫墨宸一下就明白了:“好。”
不多時,他去而復返。
“四哥。”
霍清隨示意他坐下,紅酒打開,他親自倒酒,一人一杯。
“不喝酒”他對着厲佑霖的背影說道。
厲佑霖的背影僵了僵。
幽藍色的火焰跳躍,三人一人點了根菸。
眼前有些迷濛,厲佑霖搖了搖酒杯,笑:“好像,很久沒這麼晚一起喝過酒了,他們三個不在,倒有些遺憾了。”
“想聚,隨時可以。”霍清隨聞聲道。
厲佑霖聞言,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酒入咽喉,帶着醇香,似乎激起了回憶。
“老四,”他低聲道,有些自嘲,“在你之前,我就認識了她,怎麼說呢,大概是我最不屑的一見鍾情,聽着是不是很純情”
到如今,他都覺得那時候的自己很可笑。
什麼一見鍾情,無非是見色起意。
霍清隨沒有接話,他清楚,厲佑霖現在需要的,只是訴說。
他憋的太久,太受傷。
可說出去,或許誰也不會相信,萬花叢中過的厲佑霖,會因情而受傷。
又是一杯酒盡,厲佑霖扯了扯脣角:“不過那時候的我,其實哪裏會爲一個女人停留人生短暫,我始終覺得要及時行樂,我不想被一段感情綁住。後來”
他閉了閉眼:“後來,她認識了你,巧啊,她對你,也是一見鍾情。我知道,那時候你生命垂危,是她守在你身邊照顧你,她是趙家大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可爲了你”
“那時候我就知道,我和她,不可能。”他看着酒杯,彷彿在上面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我以爲我能忘了她,沒想到,她在我心裏越住越深”
霍清隨替他倒了一杯酒。
厲佑霖搖晃着酒杯,終於,說了出來:“老四,對不起當年,你們還在一起的時候,有一次喝多了,我我對她”
哪怕想過很多次,可話到嘴邊,他發現,自己還是說不出口,反反覆覆的,也只有三個字
“對不起。”
“沒必要。”霍清隨淡淡道。
是真的沒必要。
厲佑霖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覺緊了緊,內心深處的愧疚卻並沒有因此少多少。
他寧願,他罵他,或是揍他。
一次兩次,其實何嘗不是他惹來的禍,就算和他沒有直接的關係,可趙綰煙
他動了動脣:“我”
“佑霖,”霍清隨終是打斷他,“後悔過麼”
後悔
厲佑霖心一顫。
“沒有。”他啞聲回答。
霍清隨看着他:“無論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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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作爲你的兄弟,我都會支持你,如果這次”
“不用了。”
話音出口,厲佑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一次的自己,說不出的堅決。
“不用了,”他重複,不知是在說服對面兩人,還是在告訴自己,“該徹底結束了。這些年的傻瓜,真的做夠了。”
霍清隨沉默了兩秒:“好。”
“嗯。”厲佑霖應下,擡頭將紅酒一飲而盡。
“三哥”溫墨宸看着,想說什麼,最終沒說。
接下來,三人誰也沒再說話,就只是喝酒。
而沒多久,厲佑霖昏昏沉沉醉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