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一眼看穿她的想法。
一時間,失望和心疼齊齊將她包圍。
這個女兒
她閉了閉眼。
南歡下意識想要求情:“媽”
“我可以答應你。”
話音落地,南歡臉上轉驚爲喜
“媽”
舒然稍顯冷淡的看着她:“南歡,媽可以答應你,讓你去見霍東庭,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否則免談。”
南歡一愣。
舒然沒給她反問或是猶豫的機會,直接說道:“不管你在見了他之後,結果如何,你都必須在天黑之前回來,然後,明天一大早出國進修,我和你爸爸,已經幫你聯繫好學校。”
出國
“媽”南歡不自覺拔高了聲音。
“答應,還是不答應”
“媽”
“南”
“媽”大腦嗡嗡作響,南歡咬了咬脣,最終快速打斷她,下定主意開口,“我答應,媽,我答應你”
她答應的很快。
舒然的失望,也蔓延的很快。
“南薄,我們走吧,我累了。”她沒有再看南歡一眼,反手握住南薄的手,向前走去。
“媽”
莫名的心慌和恐懼涌出,南歡下意識喊道。
但,誰也沒有停留。
南歡眼睜睜的看着兩人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心情卻沒有預想中的那麼高興。
反倒是
難過。
貝齒咬了又咬脣瓣,不多時,她的鼻尖和眼眶皆微微泛酸。
然而最終,她還是選擇了出門。
五十分鐘後。
南家的車穩穩的停在看守所大門不遠處。
“大小姐,到了。”保鏢兼司機出聲提醒。
南歡看着外面陌生的一切,不知怎麼的,她竟然有些膽怯了。
她不敢不敢去看了。
爲什麼
她忍不住問自己。
明明她想親眼看一下東庭大哥啊,明明她想親耳聽他解釋啊。
可
不自覺的,脣瓣被她咬了又咬,失去了血色。
她沒動。
保鏢也就不催。
不知過了多久,南歡身體終於動了動,伸手,她打算推門。
算
“大小姐,等等。”司機忽的出聲。
指尖猶如觸電一般收回,南歡臉色泛白:“出出什麼事了”
保鏢是一貫的面無表情,快速再次掃射了外面一圈,他沉聲道:“有記者過來了,不遠處,也有記者在蹲守,大小姐,宴會那晚,是有記者見過您的,您若是想下去,最好等一等。”
南歡一怔。
下意識的,她茫然的往窗外看去。
果然
手指收回,而她的臉色,一點點的慘白。
車內氣氛微變。
良久。
南歡顫抖的,迷茫的,甚至是自嘲的出聲,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尋求保鏢的答案:“我是不是真的很蠢明明那天的證據那麼清楚,他和和趙綰煙那麼親密,那麼的我卻始終不相信。”
每多說一句,她的腦袋就垂的越低,到最後,幾乎就要碰到腳尖了。
而她臉上的自嘲之意,也越發的明顯,難受的,她伸手遮住了自己的臉。
哭腔越來越明顯,不多時,眼底話落,她索性哭出了聲。
“你們說我蠢也好,說我沒腦子也行,可你們沒人知道我其實有多難過。”肩膀聳動着,她發泄一般哭泣,“我暗戀了他那麼多年,分開這麼久,我對他的心意也不曾變過,我以爲我以爲”
眼淚愈發洶涌,沾溼了她的掌心。
南歡突然間哭得不能自已,像是要哭出所有的委屈和難過:“我不明白不明白他爲什麼要那麼對我就因爲我是南薄的女兒麼因爲能利用我麼還是隻是消遣我不甘心,其實一點都不甘心”
一句又一句,一聲又一聲。
一時間,車內彷彿都被她的悲慟籠罩。
“我真的很蠢真的蠢呢”南歡不停的哭着,妝容哭花,使得這兩天迅速消瘦下來的臉看起來有些恐怖,“爸媽一早說過的話不信,卻”
一塊乾淨的手帕被遞到了眼前。
南歡啜泣着,一愣。
“大小姐,擦擦吧。”低沉的聲音響起。
是她的保鏢。
南歡淚眼朦朧。
“得罪了,”保鏢說着,直接把手帕塞進了她手中,而後漫不經心的淡淡說道,“大小姐,套用網上的一句話,誰這一生,還沒遇見過幾個人渣何必”
他的話乍聽着有些嘲諷的意味在裏面,可細聽,卻能感受到其中不甚明顯的安慰。
南歡攥着手帕,一時間茫然不知所措,臉也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
有些說不出的難堪。
保鏢沒在意,依舊用很淡的語氣說道:“大小姐,您如果還想下車的話,我這裏有墨鏡和口罩,您可以暫時委屈用一下。大小姐,要下車麼”
下車麼
哭過之後,一顆心漸漸明朗,南歡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搖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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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她不想下車了。
所謂的戀情,本來就是場笑話。
何必呢
自取其辱。
就算去了,還能說什麼
一切都是自己太傻。
終於釋然,南歡閉上眼,整個人往後靠,用喑啞的聲音重複:“不用了,送我回家吧,我想回家了。”
她想回家了。
她也會遵守承諾,出國進修。
但在這之前,她想做另一件事
贖罪。
車子很快啓動離開。
有蹲守的記者早就注意到了那輛車子,憑對八卦的敏感,肯定是一場新聞,於是車子停在那多久,她便和身旁人討論了多久。
“哎,要不要打個賭,賭下車的會是誰第六感告訴我,一定是趙綰煙,是來看霍東庭的他們倆啊,絕對還有更大的新聞可以挖”
身旁人則是一臉的不屑:“趙綰煙你覺得她還敢出現一出現就被罵成狗好不好她現在和過街老鼠有什麼兩樣不過說起來,自從她今早發了微博後,就再也沒人能聯繫上她了,她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