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
劍張跋扈的氣氛倏地停止。
顧言猛地擡頭,面露驚喜:“晚晚”但驚喜,也不過短短兩秒就再次消失,憤怒重新迴歸,他指着厲佑霖,“讓他滾開”
夏晚順着他的話,下意識看了厲佑霖一眼。
但也就一眼。
“發生了什麼事”疲憊感重新涌出,她沒有細想,脫口而出。
顧言忽的愣住。
下一瞬,他放在輪椅上的手猛地用力,青筋畢露。
“晚晚”眉眼間盡是痛苦,他生氣,又着急,“我已經來了出了這麼大的事,你還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微染呢”
說出最後三個字的時候,他的聲音明顯是顫抖的。
夏晚何嘗聽不出來。
可
她太清楚了。
這種時候,無論微染的心情是好是壞,她都不會想見言言的,如果想,那件事,也就不會成爲她的心魔,更不會成爲她和言言之間最大的障礙。
夏晚垂了垂眸。
再擡頭,她沒有正面回答:“房間開了沒有如果沒有,我讓酒店給你開,我送你過去,等會兒再說。”
顧言呼吸一下就急促起來。
“晚晚”他氣憤,更心焦,“我不走我要見微染晚晚,我要陪在她身邊”#
不知怎麼的,面對他這樣,夏晚突然有些力不從心的煩躁。
“言言”她驀地加重了語氣,臉色亦沉了下去,“微染已經睡了,她現在需要的是休息,明天還有那麼多事等着她做,你非要現在進去打擾她麼能不能理智一點哪怕做不到”
顧言頓時愣住。
“晚晚”
晚晚從來從來就沒用這種語氣和他說過話。
她是在怪自己惡夢
“我”
察覺到自己的情緒問題,夏晚軟了下來,神色有些複雜:“你還受着傷,你看你的腿,就算你進去了,你讓微染看到了怎麼想讓她擔心”
“我”
“先回去。”夏晚不給他反駁的機會。
顧言沉默了,沒動。
不知怎麼的,夏晚忽的有些火了,尤其,她現在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推着言言輪椅的,竟是今天白天,她在醫院看到的那個未婚妻。
“顧言”她驀地加重了語氣命令,“跟我走聽到沒有”
一整晚的焦躁不安,到看到厲佑霖倚在微染門前的怒意,蹭的一下,這一刻,顧言也火了,怒意沖天。
“她需要我微染需要我我必須陪在她身邊”他怒吼,梗着脖子脫口而出。
“你現在能幫到什麼”
氣氛突變。
顧言胸膛起伏,喘着氣,不敢置信,但很快,又被一股形容不出的情緒籠罩。
他很茫然,但更多的,還是擔心。
“晚晚”再開口,他的聲音不自覺低了下去,滿腹委屈。
夏晚也平靜了下來。
她看着他,神色複雜。
這一刻,她似乎有點理解爲什麼微染至始至終都不肯對言言說出那件事了。
不是那些可笑的思想。
而是因爲
嘴脣動了又動,有些話想說,可最終,還是噎在了喉嚨口,變成了頗爲無奈的另一句:“言言,明天再見她吧,讓她休息。”
可現在,她突然明白了在酒店門口下車前,霍清隨告訴她的一番話
“每個人都會有情緒低谷的時候,或輕或嚴重,身爲朋友,最親近的家人,有時候也需要給對方一點空間和時間,因爲很多時候過多的關心或者是安慰,對對方而言,反而是負擔,讓紀微染自己呆一會兒,其實會更好。”
所以啊,不止是言言,就是她,也不該再進去。
不是不陪伴,相反,這其實,也是一種陪伴,只不過,這是微染先自我修復的時間,無論她想什麼,或者什麼都不想,一晚上後,她都堅信,以前的那個微染會回來。
何況微染又是那樣的性子。
她需要獨處。
夏晚明白了,可同時,她也清楚,言言沒有明白這一點,而就算自己跟他這樣說,他也不會明白,反而還會堅持。
果不其然。
顧言喪氣的垂下了腦袋。
他沒吭聲。
好一會兒,他才搖頭,聲音很低很低:“我知道了,晚晚,你先回去吧,我我就在這呆一會兒,就算看不到她,我也想陪她一會兒,她”
“咔嚓”
總統套房的門,在此時突然被開啓。
剩餘的話一下被堵住,顧言猛地擡頭:“微”
下一秒,失望蔓延。
出來的,不是微染,而是她的助理小唐。
乍一看到這麼多人站在門口,小唐冷不丁被嚇了跳,尤其每個人的臉色都算不上好看,下意識的,她求救般看向夏晚。
夏晚迅速整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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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問:“怎麼了”
小唐快速道:“微染姐沒事,她想喝粥,所以我下去給她買,微染姐晚上就沒喫什麼東西。”
沒事就好
夏晚輕舒了口氣,語氣也柔了下來:“那就快去吧。”想了想,她又道,“別忘了多買點,你和蘭姐應該也沒喫什麼東西吧。我就不進去了,等會兒你跟蘭姐說下,讓她一個人呆一會兒。”
小唐點頭:“好,那我下去了。”
“嗯,注意安全。”
“嗯嗯。”
很快,小唐的身影消失不見。
夏晚看了眼房門,又看了眼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顧言,轉過頭對霍清隨說道:“我們先回房吧。”
“嗯。”霍清隨自然而然牽過她的手往不遠處一間房那走去。
顧言眼睜睜看着她離開。
直到確定她進房了,他才重新看向一直沒吭聲的厲佑霖。
視線交匯。
儘管刻意壓低了聲音,但其中的憤怒,還是無法掩飾:“爲什麼要那麼對微染一次又一次,你傷害她,傷害得還不夠麼你到底要害她到什麼程度你走你沒有資格站在這裏”
直到現在,他都無法忘記當週喬告訴他,網上的那件事,是厲佑霖爆出來的時候,他有多憤怒,他恨不得將厲佑霖大卸八塊
“厲、佑、霖”
像是終於回過了神,厲佑霖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