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爲什麼看到我就走”
話,硬生生被打斷。
江蔓清怔住。
看到他
所以,所以他其實也看到了她
那爲什麼
江聿琛垂着眸,將她細微的神色變化盡收眼底,側首吐出菸圈,他淡淡再開腔:“嗯”
只一聲,江蔓清身體再次僵住
心臟砰砰砰直跳,喉嚨好似被扼住無法呼吸,整個人也猶如被放置在火上烤似的,她緊張又慌亂,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她也不知道要怎麼說。
“我”
結巴了許久,始終只有這一個字。
她無措,潛意識裏想要離他遠一點兒,或者暫時離開。
偏偏
“擡頭,看着我。”
冷淡的嗓音,命令似的語氣,不容置喙。
江蔓清動了動脣。#
最終,她還是擡起了頭,是緊張,也是妥協。
四目相對。
他雙眸幽暗,而她看不清,也看不懂。
“我”
“你什麼”
對話,再次僵住。
心跳再加速,臉頰也莫名變燙,江蔓清惴惴不安,尤其男人的氣息包圍着自己,強勢又冷漠,她只覺他帶來的壓力越來越大。
手指無意識攥緊,幾番掙扎,她鼓起勇氣試圖解釋:“我”
“單憑自己看到的,問也不問轉身就走,那一刻,其實你已經在心裏給我定罪,就像當初你以爲我強上了你的朋友,是麼”
輕輕慢慢的一句,沒有絲毫情緒起伏,就好像在說着和自己無關的事一樣。
平靜。
淡漠。
但卻如同一桶冰水,毫無預警地從上往下,澆在了江蔓清身上
呼吸停滯,瞳孔驟縮,江蔓清臉色瞬間發白。
鄧茵
“再遠點兒,就像當年你以爲我和古湘湘在牀上做那事兒,同樣是當場給我定下了死罪,接着不言不語轉身就走”江聿琛睨着她,情緒淡然,“是覺得不能打擾到我和章思涵,得給我們獨處的機會是這樣麼江蔓清。”
江蔓清很想否認,很想說不是的,可對上他的視線,她竟發現自己說不出那話,更甚至,儘管不願意,但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如同他所說的那樣。
只是
“江蔓清。”
冷不丁的一聲,江蔓清心頭狠狠一顫。
“在你心裏,我江聿琛是什麼樣的人,是什麼,又算什麼嗯”
她掀眸,正好看到男人吐菸圈的模樣,明明嘴角噙起了一抹淺笑,但那笑意,絲毫沒有達到眼底,反到讓人覺得冷的很。
他在生氣。
意識到這一點,江蔓清心底倏地涌出一股着急和不安。
她很想解釋。
可
喉嚨口就像是被沾了水的棉花堵住似的,她沒辦法說話,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又應該從哪裏說起。
“我我”
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響蓋過了她的猶豫緊張,而等風靜止時,她糟糕的發現自己自那晚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似乎又縮着不肯出來了。
沉默,蔓延。
“收拾東西,十分鐘,我在車裏等你。”
良久,她聽到男人淡漠的聲音。
江蔓清一愣。
下一秒,她脫口而出:“去哪”
話落,男人看過來。
那眼神,似乎帶了點兒嘲諷意味。
江蔓清頓覺尷尬,臉不受控制地一陣陣的紅,攥着的手指也更緊了:“我我”
“回青城,今天爸生日。”
“我”
話還沒說出口,男人已然轉身邁開長腿離開。
江蔓清僵在原地。
“九分鐘。”
一個激靈,江蔓清咬脣,連忙小跑着跟上。
他在前,她在後。
她不止一次地想要鼓起勇氣說什麼,然而每次看到男人的背影,感受着他周身散發出的冷漠氣息,她又極沒用地嚥了回去。
最後分開上樓拿行李時,她還自我鼓勵,等上了車,她一定一定要說點什麼,不論他怎麼想自己,怎麼生氣,又怎麼冷漠。
然,事實是,直到回到江家別墅,她都沒有機會和他說上一句話,哪怕是一個字。
無論是前往海城機場,還是在飛機上,亦或是回別墅的路上,江聿琛都在忙,或接電話,或處理工作,忙得不可開交。
總之,全程他都沒有看自己一眼,更別提主動和自己說話。
而回了別墅,他更是直接去了書房。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面前,江蔓清只覺說不出的懊惱和自我討厭,隱隱的,還有難過和失落的情緒將她密不透風包圍。
她想,她真是沒用,還那麼討厭,又一次傷了他的心。
他一定很生氣。
胸口發悶,眸色漸漸黯淡,江蔓清難過地低下了頭。
不遠處。
從兩人進門,江邵東就一直在暗處偷偷地觀察着兩人,眼看着最後弄成這麼尷尬的場面,作爲父親,他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兩人
到底不忍心看着江蔓清悶聲不吭的難受,想了想,他打算過去說點什麼。
“嗡”的一聲,放在流理臺上的手機發出振動聲響。
江聿琛
樓上樓下的打什麼電話
儘管疑惑,他還是接通了電話,且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儘可能地不想讓江蔓清聽見。
“喂”
“不準幫她,不準開解,什麼也別管,更不要做什麼。”
很冷的一句話。
隨後掛斷
江邵東:“”
片刻後,他直接氣笑。
這小子
故意的吧
好笑地搖了搖頭,最後,他到底沒有過去,就如同江聿琛所說的那般,只當不知道,壓下擔心心情,隨那兩人怎麼折騰。
江蔓清是在隱約聽到廚房的聲音時回過的神,這才反應過來今晚回來是爲了陪江邵東喫飯,想到自己回來得匆忙沒有帶禮物,現在也來不及了,只能明天出門好好選一份禮物。
這樣想着,她暫時按下壞心情,決定去廚房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