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生之貴婦 >第15章 第15章
    魏曕冷歸冷,封王前每次得了賞賜,都會交給她保管,絕不會跑外面花天酒地。

    到了喫早飯的時候,魏曕從前面過來了。

    因爲那匣子金元寶,殷蕙也就懶得計較黎明那場胡鬧了,叫丫鬟們備飯。

    一家三口,今早早飯也分成了三份,涇渭分明。擺在魏曕面前的還是他愛喫的稠粥、乾巴巴的肉餡兒餅,殷蕙這邊卻變成了一份薄皮湯包、一碗湯米均勻的粥以及蒸銀魚蛋羹。衡哥兒可以喫些輔食了,殷蕙叫廚房給兒子蒸了南瓜泥,小傢伙很喜歡喫。

    以前魏曕不說話,殷蕙喫飯也喫得緊張,如今她喫着自己愛喫的,再看着乳母喂兒子,管魏曕做什麼呢。

    飯桌上的變化太明顯,魏曕想不注意都難。

    最明顯的差別,是殷氏不再時時刻刻都觀察着他,她變得從容了,眼裏好像,也沒了他。

    飯後,魏曕去了前面。

    他也有差事在身,不過剛從京城回來,父王給他放了三日假,讓他多陪陪妻子孩子。

    衡哥兒太小,沒什麼好陪的,殷氏……好像變了一個人。

    “叫汪平過來。”

    進書房前,魏曕吩咐安順兒道。

    安順兒點頭,去找汪平。

    汪平是魏曕身邊伺候的另一個太監,才十三歲,平時負責一些端茶倒水的小事,聽安順兒差遣。

    之前安順兒跟着魏曕去了京城,汪平留在了府裏。

    “爺,您找我?”

    汪平恭恭敬敬地站到了主子面前。

    魏曕問:“我不在的這三個月,夫人與以前可有什麼變化?”

    汪平下意識地撓了撓腦袋,瞄眼主子,他斟酌着道:“夫人平時也不使喚我,都讓金盞她們伺候,我就沒發現什麼太大的變化,不過,夫人比以前愛出門了,中元、中秋、重陽前都出過府,還陪楹姑娘出去過兩次,楹姑娘也經常來咱們這邊做客。哦,還有,重陽前,夫人的陪嫁管事送了一箱賬本過來,前幾日錦繡樓也給夫人送來了幾套冬裝,瞧着都挺鮮豔的,跟夫人以前穿得不太一樣。”

    除此之外,汪平還發現個變化。

    夫人更愛笑了,也更大方了,以前夫人見到他都要緊張一下,如今他上前行禮,夫人已經一副主子應有的姿態了。

    汪平覺得,變了的夫人更美了,看起來更舒服了。

    只是作爲下人,他不能把這點也說出來。

    魏曕:“只有冬裝變豔了?”

    如果只是冬裝,殷氏便是爲了他而打扮。

    汪平回憶片刻,道:“也不是,秋天夫人穿的那幾身也挺明豔的,好像是夫人之前的陪嫁。”

    魏曕薄脣微抿。

    他在家的時候她穿得素淡,他走了,她打扮那麼好看給誰看?

    “下去吧。”

    汪平如釋重負,趕緊走了,心裏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三爺一回來就打聽夫人的變化,莫非察覺了什麼?

    可三爺能察覺什麼呢,夫人還是那個夫人啊。

    魏曕在書房看了一個時辰的書,然後來了後院。

    殷蕙坐在次間的暖榻上看賬本,乳母與衡哥兒在榻的另一頭玩,衡哥兒似乎對孃親在做的事情非常感興趣,可他還不會爬,無法過來搗亂。

    魏曕沒讓丫鬟們通傳,直接進來了。

    乳母嚇了一跳,趕緊站到了地上,殷蕙仍然靠着迎枕,視線越過手中的賬本,看向白日裏很少踏足後宅的冷臉夫君:“您怎麼過來了?”

    她這閒適的模樣,更加印證了魏曕的猜測,殷氏變了,不知爲何變了。

    “我來看看衡哥兒。”

    魏曕道,同時掃了一眼屋裏的幾個下人。

    乳母與丫鬟們連忙告退。

    魏曕脫了鞋子,坐到兒子身邊,衡哥兒仰面躺着呢,手裏抱着一個赤金的鈴鐺球。

    魏曕指着鈴鐺球問:“此物看着眼熟,是不是三妹的?”

    殷蕙十分佩服他的記性,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的幼時玩物,他都能記得。

    “是啊,七月裏我回孃家,帶了一箱海貨回來,給大家分着吃了,三妹妹客氣,送了這份回禮給衡哥兒,後來我們也就經常走動了。”

    魏曕看着她道:“三妹性情爽朗活潑好動,難得你們能親近起來。”

    殷蕙總覺得這話裏好像藏了什麼別的意思,但還是順着他道:“其實我與三妹的性情挺像的,貪玩好動,只是嫁到王府來,我怕無意間觸犯了什麼規矩,刻意收斂了一年,最近發現大家都挺好相處的,我也就放開了,敢喫敢穿也敢出門,正好合了三妹妹的脾氣。就是不知,您喜歡我保持哪個樣子。”

    最後一句,她低頭對着賬本說的,刻意露出幾分羞澀。

    魏曕想起了她剛嫁過來的時候,雖然一舉一動都緊張謹慎,一雙水潤的眼睛卻透出幾分不規矩來,只是慢慢的,那份靈動越來越少,彷彿一匹野馬,終於被人馴服了。

    “隨你喜歡,我都可以,只是你與三妹不同,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魏曕說完,開始逗兒子了。

    殷蕙鬆了口氣,剛剛她真怕魏曕要她繼續做那個謹小慎微的三夫人。

    “怎麼突然看起賬本了?”

    沉默片刻後,魏曕又與她說話了。

    殷蕙如實答道:“那日回家,聽祖父提起有個管事做假賬,所以我也看看,免得被下面的人糊弄了還不知道。”

    魏曕:“嗯。”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了,殷蕙看看窗外,廚房那邊的煙筒裏已經冒起了炊煙。

    她收起賬本,對魏曕道:“我出去看看。”

    魏曕頭也不擡地應了聲。

    直到殷蕙走出去了,魏曕才擡眸,看了眼那微微晃動的棉布簾子。

    他離家三個月,她竟然一點也不好奇他在京城都做了什麼,甚至連句“路途是否辛苦”都沒有問。

    難道先前她對他的殷勤周到也都是裝出來的,因爲陌生而怕他,現在不怕了,她索性也不裝殷勤了?

    突然,一股暖流直直地落到了他手上。

    魏曕猛地避到一旁。

    衡哥兒的尿繼續打溼了一片墊子。

    魏曕看看衣袍再看看手,冷聲朝外道:“乳母!”

    殷蕙與乳母一起往裏趕,進來時,只瞥見魏曕跨進內室的背影,以及榻上咿咿呀呀自己玩耍的衡哥兒。

    “哎,五郎尿了。”

    乳母一邊檢查衡哥兒的褲子有沒有溼,一邊拋給殷蕙一個擔憂的眼神,會不會尿到三爺了啊?

    殷蕙心想,尿了纔好呢,叫他假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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