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不會同意的。”顧應辰開口道，“再說了，以那個幕後人的智商，不會讓我們查到真相，就算我們知道爺爺生前服用哪些藥物，那個拿藥給爺爺服用的人恐怕早就不在了。”
“那我們要放棄這條線索嗎？”顏蘇覺得可惜。
“不用。只要我們查到最近負責拿藥的醫務人員有誰離職或者出事，就可以鎖定可疑人了。”
那個人，一定知道些什麼！
“應辰你真聰明！”顏蘇忍不住誇道，“不過，我不明白的是，爲什麼他們只對爺爺一個人下手？”
如果只是看不慣顧家的家大業大，完全可以對顧家任何一人下手，爲什麼偏偏是爺爺呢？
“會不會有什麼私人恩怨？”顏蘇猜道。
“應該不是。”顧應辰判斷道，“爺爺從不與人結怨，自從他遠離塵世和奶奶過神仙眷屬的日子後，就鮮少與人來往，你沒聽見酒席上那些賓客說嗎，有的都十年沒見過爺爺了。”
“那他到底爲什麼……”顏蘇想不明白，“你說那個幕後人以後會不會對我們下手？我是指在婚禮上的時候……”
“諒他也不敢。”顧應辰的目光落向她，“放心，婚禮我部署了足夠多的人，安全系統也會全面開啓，爺爺這件事已經打草驚蛇，讓我們有所警惕，對方如果想下手，絕不會挑這麼大的場合。”
“那也不能掉以輕心。”顏蘇說到這裏，忽然問，“說起來都快接近我們的婚禮了，我們明天辦白事，很快又辦喜事，會不會不好？”
“你又想延後？”顧應辰彷彿知道她在想什麼。
顏蘇搖頭，“我只是擔心奶奶和爸媽那邊……不好交代。還有那些親戚會怎麼看我？”
“管他們怎麼看。這件事不能再拖了！”
“可是……”
“聽我的，夜長夢多，還是儘早辦了，我們兩個心裏踏實。”顧應辰早就想娶她，“我要讓全世界的人知道你有多幸福。”
顏蘇抱住他好一會兒才說，“好了，我去看看奶奶。”
“一起去。”他喜歡形影不離。
……
第二天早上，顏蘇和顧應辰剛起牀，就有下人跑來說，“少爺，少夫人，不好了！老夫人發燒了！”
“怎麼回事？”顏蘇邊繫上睡袍上的帶子邊問。
“老夫人昨晚回房間沒多久，又去老爺的遺體間，直到剛纔才被人扶出來，似乎有發燒的跡象。她還一直想陪在老爺身邊，我們沒辦法，才斗膽跑來請少爺少夫人。”
“怎麼不早說？”顏蘇快步下樓，“奶奶怎麼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身體。我還以爲昨晚的建議給了她撐下去的動力。”
“我倒覺得正常，奶奶現在沉浸在悲痛中，一時半會難以自拔，我能理解。”
“但是她這麼不注意自己的身體，倒下去怎麼辦？”顏蘇來到奶奶的房間，裏面聚集了很多傭人，一個兩個都在苦口婆心地勸着：
“老夫人，您就歇會吧，那間遺體間的氣溫特
別低，您的手腳都凍壞了。不能再去了！”
“廚房熬了點粥送來，我喂您喝點？”
“您不能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您這樣少爺少夫人會擔心的。”
……
“奶奶你怎麼樣了？”顏蘇走過去，接過女傭手裏的碗，“喝點粥吧？你是不是餓了？”
“我還想多看你爺爺一眼。”沈望舒說着就要起來。
“你昨晚在那裏待了一晚，肯定凍壞了。”顏蘇一手按住她的肩膀，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都燙成這樣了，來人，拿退燒貼。”
“少夫人，在這。”女傭立刻遞上來，“我們剛纔給老夫人貼了兩次，都被她撕掉了，她一直堅持要去看老爺的遺體，怎麼勸都不停。”
“媽，你這是幹什麼！”何美秀在這時候也趕來了，看得出她剛起牀，頭髮還沒來得及梳就直奔過來，“你這是要把我們都急死才甘心嗎？”
“你們爲什麼不讓我看千愁一眼？”沈望舒忽然悲痛起來，“都給我讓開！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大早上的你鬧什麼鬧？”何美秀也伸手按住她。
“他就要下葬了，我不想讓他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黃土下，也不想再也見不到他……我多陪他一會，就一會也不行嗎？”沈望舒哭着掙扎。
“奶奶你別這樣。”顏蘇抵擋不住她的力氣，忽然被她一推，整個人踉蹌兩步往後倒去，要不是顧應辰扶着，顏蘇早就跌在地上了。
雖然顏蘇沒摔到哪，但是手上的碗已經摔得稀巴爛了，粥濺得滿地都是，有下人跑去拿吸塵器。
何美秀已經發飆了，“蘇蘇肚子裏都有孩子了，你還推她！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怎麼辦？”
這句話一下子讓所有人愣住了。
顏蘇更是不明所以，她什麼時候有孩子了？
“就算你不把自己當回事，也不能不把自己的曾孫當回事，他可是顧家的香火，萬一有個閃失，你以後黃泉路上怎麼跟爸交代？”何美秀說完，朝顏蘇眨眨眼睛。
顏蘇立刻明白過來，“奶奶，您要是再不休息，再不喫早餐的話，我也不休息不喫早餐了，我和我肚子裏的孩子都陪着你。”
“你，你真的有孩子了？”沈望舒倒退一步，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的肚子，眼裏燃起一抹欣喜。
“是真的，報告昨天才送來，我本來想在昨晚的酒席上告訴你的，沒想到爺爺出事……所以一直沒說。”顏蘇說完，看向何美秀。
何美秀覺得她說得非常好，接着說，“媽，你還不快喫早餐，難道你想把蘇蘇的孩子餓死嗎？”
沈望舒上前撫摸顏蘇的肚子，忽然喜出望外地笑出來，“你爺爺知道了一定很高興！”
她的淚水一下子涌上來，“太好了，顧家後繼有人，太好了。”
顏蘇扶住她的手，“奶奶你先到牀上躺着，我餵你喝點粥。”
“不用不用。”沈望舒被扶到牀上，急忙擺擺手，“我自己來，你先去喫，別餓到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