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疫惡兆緩步走到周離面前,伸出手,輕輕將周離提起,讓他漂浮在半空中。死疫惡兆凝視着周離,彷彿欣賞一件絕美的藝術品一般。他的聲音輕柔,彷彿害怕打破這種氛圍一般。
“我會慢慢的,將你那些美味的命運分而食之。它們太完美了,我從未見過如此繽紛多彩的命運。”
周離沒有反抗,他只是忍受着被剝奪聯繫帶來的空虛感,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死疫惡兆,表情十分猙獰,一副擇人而噬的模樣讓死疫惡兆更加興奮了起來。
“太棒了。”
伸出金色短劍,再次割斷一絲“命運”。死疫惡兆用着讚賞的目光注視着手中的銀色細線,隨後張開嘴,緩緩吞掉這條命運。
“塔利斯·伊茲?”
彷彿對這條命運感到有些不解一樣,死疫惡兆輕輕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雙眸。他看着周離,帶着不解的語氣喃喃自語道:
“六年後的塔利斯二公主?”
似乎有些猶豫,但死疫惡兆依舊被那條命運的美味所征服。他拋棄了顧慮,再次伸出手,砍下了一條命運,隨後服下。
“三年後的伊斯坦堡壘…”
“卡茨諾城鎮大屠殺…”
“魔王…託蕾亞”
再度服下一條命運,死疫惡兆眼中的疑惑更爲深邃。他看向周離,想要從他的面容上找到哪怕一絲的端倪。可在揣摩之後,死疫惡兆笑了。
“未來…”
死疫惡兆再度撕下一條命運,攥在手中。他死死的盯着手中的命運,仔細的端詳着,過了一會,死疫惡兆在周離的注視下顫抖了起來。他將命運咬碎,吞嚥,隨後滿足的閉上眼,輕聲說道:
“我抓住了未來啊…”
死疫惡兆突然顫抖了一下,他似乎對自己的進化感到滿意一般,臉上浮現出了滿足的表情。他
死疫惡兆不斷撕下週離的命運,瘋狂的大快朵頤。有些命運他無法理解,但其中蘊含的“美味”卻讓死疫惡兆深深着迷。他甚至有過猶豫,爲什麼年輕的周離會擁有如此廣闊的命運河流,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但是,管他呢。
“你幫我完成了蛻變。”
伸出手,周離突然從半空中跌落。死疫惡兆扼住周離的咽喉,他的眼中充斥着不易察覺的瘋狂,聲音開始有了變化,“所以,我要報答你。”
“讓我…完全吞噬掉你吧。”
吞噬掉,你的一切。
你的未來太美味了。
再度切割周離的命運,死疫惡兆將那條泛着綠光的命運塞入口中。此時的他已不顧所謂的形象,直接狼吞虎嚥了起來。
咀嚼,不停地咀嚼。
有些…難以咀嚼。
就像是一塊橡皮泥一樣,明明可以用牙齒撕咬出任何形狀,卻無論如何也難以下嚥。
怎麼回事…
但就算是橡皮泥,也是時刻流露着美味汁液的橡皮泥。死疫惡兆眉頭一皺,隨後他咬了咬牙,用力一吞。
咕嚕。
死疫惡兆突然打了一個寒顫,他的手臂開始有些顫抖,雙眸浮現出淡淡的綠光。但他卻沒有在意,因爲那塊橡皮泥給他帶來的美好感覺已經讓他沉淪。
美妙至極!
過了一會,在愉悅的眩暈之後,死疫惡兆滿足的長長舒了一口氣,隨後靜下心來開始翻閱那段命運的名字。
“木奇…先生?”
陌生的,難以理解的四個字出現在了死疫惡兆的頭顱之中。隨後,便是靈魂的顫慄。
不許看!不許聽!不許想!不許思考!
死!死亡!絕對的死亡!
你不配去看他的名字,你不配去聽他的話語,你不配看到他的一切!
他是弒神者!死亡嫉妒他,恐懼他,害怕他。連死亡都要抹去他的存在!你,沒有資格去窺探他的存在!
死亡開始蔓延,那是掌控者死幽權柄的無上意志的氣息。伴隨着一聲令人心悸的咆哮,死疫惡兆突然跪倒在地,捂住他的頭顱,身體不斷的顫抖着。
將周離扔在一旁後,死疫惡開始痛哭,歇斯底里的痛哭。
他感到了恐懼,那是死亡臨近時的恐懼。死疫惡兆從未想到,有一天,他竟然會如此恐懼死亡的降臨。
“你看到了,對嗎?”
忘記了夥伴,忘記了過去,忘記了木奇的周離擡起頭,原本憤怒的表情變成了赤裸裸的嘲諷。他看着死疫惡兆,咧開嘴,笑的肆意。
“你不是能看到未來嗎?”
周離跌跌撞撞的站起身,他已經忘記了黑皇帝,忘記了崇皇,忘記了自己是誰。
“猜猜看,你會怎麼死。”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周離話音剛落,死疫惡兆突然伸出自己的金色短劍,毫不猶豫的一劍將自己的左半個頭顱砍斷。腦漿與血液散落在地面上,隨後像是雪花遇到了火焰一般迅速消融,化作一絲死亡的黑煙轉瞬即逝。
“忘記了!我忘記了!”
切掉了自己一半頭顱的死疫惡兆仰頭怒吼,區區致命傷,對他而言不構成任何威脅。就在方纔,他用最後的理智將那條綠色的記憶逼到了自己的左腦,雖然並沒有完全將那段命運遺忘,但還是給死疫惡兆留下了苟延殘喘的機會。
“什麼東西?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死幽的聲音依然在不停在腦海裏迴盪,死疫惡兆捂着自己流着血與漿的殘缺頭顱,衝着周離怒吼道:“你不可能戰勝我!我能掌控命運,我可以吞噬命運。”
冷靜下來的死疫惡兆大口的喘息着,他看着周離,顫聲說道:“吞噬你,你記不起來那些東西,你不可能反抗,你無法讓我回憶起那個命運。”
“對的,我無法讓你回憶起你吞噬的命運。”
周離冷笑一聲,是的,他現在根本記不起木奇先生,不可能讓死疫惡兆回憶起致命的攻擊。但是,他從來都沒準備讓一個名字殺死死疫惡兆。
“所以,我要給你一份贈禮。”
谷柯</span>看着跌跌撞撞奔向自己的死疫惡兆,周離笑了,笑的肆意,笑的十分開心。
他擡起頭,看着破碎的天花板,用盡最後的力氣,對着約旦塔之外喊出了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