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克茲心中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所有人都知道這些文件的重要性,所以這些文件是屬於單獨看管且互不通知。也就是說每一份文件都由他人藏匿,且不會告知任何人藏匿的地點和時間,就連馮·克茲都不知道那些文件的確切位置。
“很疑惑,對嗎?”
周離將一沓厚厚的複製文件甩在了面如死灰的馮·克茲面前,雙眼之中滿是嘲弄,“每一份文件都只有貴族本人得知藏匿的地點,同時不得對任何外人透露關於文件的信息。你們以爲這樣做可以防住所有打這份文件的人,卻從來都沒想過一個問題。”
“死人,是不會保密的。”
近乎於殘忍的話語在馮·克茲耳旁響起,他宛如被澆了一盆冰水一般,從頭到腳被寒意籠罩。他擡起頭,看着周離平靜而瘋狂的眼眸,心底泛起一陣刺骨的恐懼。
這時的馮·克茲才從自己熟悉的“貴族交談”中脫離,他反應了過來,眼前的男人將英南的宿敵馬格南攪得天翻地覆,就連那個對英南造成無數打擊的馬格南三世都被迫向他低頭。
自己憑什麼威脅他?憑自己半截身子入土還是腦子發育不全?
“很遺憾的通知你們,在那場發生在明克街的戰爭爆發後,這些官員與貴族乘坐同一批魔動車想要逃離約旦,觸發了福音書佈下的陷阱,隨後全員陣亡,無一倖存。”
桌子上的照片裏,數輛魔動力車輛的殘骸刺痛了馮·克茲的眼睛。他不傻,他知道那些貴族與官員同樣不傻,他們不可能在那麼關鍵的時刻棄城逃離,那無異於找死。所以,這些死去的貴族與官員,絕對不是“自願”逃離的。
馮·克茲通過情報自然瞭解那場戰爭究竟多麼激烈與慘痛,他很難想象,周離在那種令人窒息的戰爭中還算計着未來,算計那些官僚手中的文件,這種縝密的心思讓馮·克茲感到一陣無力,他知道,自己現在已經落入了最不堪的境地。
“你這是謀殺。”
馮·克茲顫抖着嘴脣,眼中滿是恐慌,但他還是強行鎮定下來,語氣嚴厲地斥責道:“你這種行爲是極其不人道的,沒有人是傻子,也沒有人是蠢貨,你這種行爲是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謀殺,你!”
“證據呢?”
周離打斷了馮·克茲的質詢,將之前馮·克茲的話語重複了一遍,“既然你指控是我殺死了那些貴族官員,那麼你的證據呢?”
“現在是我有證據,你沒有,你還敢質疑我?誰給你的膽量?”
“你是在對抗英南!”
拍案而起,馮·克茲憤怒地喊道:“我是代表英南這個國家,你注意你的語氣。”
“我他媽代表十二刻。”
一句話,殺死了比賽。
周離冷冷地盯着馮·克茲,他拿起勇者專屬,一個單臂大回環砸在了猝不及防的馮·克茲的臉上,馮·克茲頓時一個踉蹌,他剛想要控訴周離這種無恥的行爲,餘光便看到了《勇者專屬》這四個大字。
“你們英南乾的齷齪事,往小了說是背刺英雄,往大了說是協助古神復活。”
看着面前臉色陰晴不定的馮·克茲,周離冷笑着問道:“你猜一猜,就憑十二刻對古神的態度,他們會不會因爲這一件事對你們英南進行制裁?”
“你再猜一猜,十二刻制裁你的時候我能不能讓馬格南也跟着制裁,猜猜嘛,不花錢。”
馮·克茲感到了深深的無力,周離這幾句話直接掐住了他的命脈,或者說,掐住了英南的命脈。正如他所說,對着福音書妥協往大了說那是協助古神復活,就算英南一開始不知道福音書中藏着古神,但對於十二刻而言任何關於古神的事情都是敏感的,一旦事情敗露,十二刻是不會給英南留下任何顏面的。
根據情報,周離在馬格南中有着不小的話語權,最重要的是,馬格南是教政合一的國家,雖然在十二刻的調解下馬格南依舊對英南保持航空港的開放,但如果十二刻率先士卒制裁英南,馬格南自然樂於蹬鼻子後來一腳,直接封鎖英南的航空港運輸。
經濟,政治,宗教。這些英南曾經自己給自己埋下的炸彈,現在全被周離扯了出來,並且端在英南面前開始嘲諷。
“您想怎麼樣?”
良久,在一聲無奈的長嘆後,馮·克茲妥協了。
“把約旦交給十二刻。”
周離的提議讓馮·克茲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的他當機立斷表示不可能,“絕對不行,約旦是我國重要領土,絕對不可能割讓出去。”
“未來的二十年內,由十二刻進行約旦的戰後重建工作。在此期間,十二刻接手約旦的政治、軍事、立法權,但在名義上約旦依然屬於英南。”
看着臉色逐漸變化的馮·克茲,周離繼續說道:“二十年後,十二刻會將約旦歸還於英南,期間一切的重建費用你們一分不用出,而且,我手中的文件將會被銷燬。”
聽到最後一句話,馮·克茲意動了。現在世界上知道文件存在的人幾乎全部死亡,只剩下寥寥無幾的知情者存活。一旦這些文件損毀,這件事將會被徹底掩埋,從此再無人能得知那場災難後英南的貪婪模樣。
而周離也從一開始咄咄逼人的態度轉變了些許,在說出由十二刻重建二十年的條件時,周離的語氣明顯緩和了不少,這讓神經緊繃的馮·克茲略有放鬆,他感覺,這個條件也不是那麼不容易被接受。
“我想問一下,既然要十二刻來接手約旦,具體負責的是那一刻呢?”
面對馮·克茲明顯鬆動的口吻,周離滿意地笑了笑,隨後給出了答案。
“第六刻。”
“文學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