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這位勇者更是人間之屑 >第二百四十六章 情緒啊...
    小可有些不解地問道:“她是不是還掌控我們的心靈呢?”

    “不應該了。”

    白芩搖了搖頭,她對這種事還是有一定認知的,“如果我們真的依舊處在她的掌控之中,我們應該無法感知到魔能。她雖然不能阻止我們吸收和感知魔能,但她可以在這個世界中設定魔能不會出現,但現在,魔能就在我的掌心。”

    “那隻能說你朋友的心真大。”

    也不知道是物理上還是心理上,小可吐槽了一句。然後她站起身,嘗試着溝通手腕處的嫩芽。

    還是失敗了。

    “還是失敗了。”

    小可嘆了口氣,有些無力地說道:“我在這裏溝通不了任何自然生物,這裏也沒有任何的自然能量,唉。”

    “還是不行嗎?”

    一旁的白芩也同樣無力,她們脫困的希望除了找到出口外,就是讓小可感知自然能量的存在,然後順着能量離開這裏。

    可問題是,這個世界明明存在着生命,卻沒有自然能量。

    “這些真的是生命嗎?”

    白芩俯下身,手指輕輕地揉捻着橘黃色的花蕊。感知着手上冰冷的觸感,白芩有些不解,“它在生長,也會向着太陽轉動,可它卻是死寂的,沒有任何生物能量,這沒有道理啊。”

    “這個世界就是沒有道理。”

    小可原地蹦了兩下,有些破掉的紅色長裙一瞬間讓一抹雪白映入了白芩的眼中。就在她驚歎於小可小小年紀竟有如此胸懷之時,小可開口說道:“走吧,還不是窮途末路的時候呢。”

    “好。”

    白芩發現,小可這個姑娘是有激勵人心屬性在身上的。有些時候,她的那種帶着點頹廢的積極很容易調動人的心緒,讓人下意識地行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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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嗎?沙皇帝國建立的時候我並不開心。”

    沙皇一世拍了拍身體有些僵硬的埃文,渾厚的聲音在這狹小的地下屋裏響起,“公文,文件,還有一堆捧着奇珍異寶想跟你換點職位的腦殘。原本對狩獵和搏擊十分感興趣的我,被這些玩意束縛在了皇帝的位置上,直到死去。”

    埃文沒有回答,只是怔怔地看着不遠處。

    他的父親平躺在地面上,鮮血將地面染成猩紅的顏色。那柄奪去了他生命的匕首插在赫裏寧的胸口上,折射着妖豔的紅色光暈。

    他的父親赫裏寧,死了。

    塔裏克的第二十五任皇帝,死在了這座地下世界裏。

    埃文想要說些什麼,但話語到了他的嗓子眼卻變成了毫無意義的嗬嗬聲。他死死地盯着那地面上老者的軀體,眼中只剩下迷茫。

    “我那時最喜歡的就是在東北地區打獵,那是爲數不多能讓我想起來,我曾經是一個獵人的時光。我還記得在我五十二歲那年我打到一條雪惡龍,那玩意能吐硫酸,我差點毀容。”

    沙皇一世似乎想到了那時的險境一樣,語氣都變的唏噓起來,“可惜,那條雪惡龍的屍體我最後還是沒帶回去,護衛隊那些老東西說這玩意不吉利,掛在皇宮大門上不好。你說,我堂堂開國皇帝,連這點權利都沒有,是不是有些過分。”

    那曾經高大威嚴的身姿,早已在日復一日的公文中變得佝僂了起來。這時埃文才發現,原本那個坐在皇帝的座位上,就如同神靈一般高大的身影,早已經垂朽老矣。

    是啊,父親已經六十五歲了。

    六十五歲,滿頭白髮,臉上的疲態一直被威嚴所掩蓋。或許,這是名爲赫裏寧的男人這一生中,最平靜的時光。

    褶皺的皮膚,有些病態的手指,還有處處可見的老年斑。這時,埃文才想起自己的父親在進入地下城後就不再讓皇家儀表師爲他化妝了。因爲他不需要在這裏面對自己的臣民,也不需要維持皇家的威嚴。

    他有些想說些什麼,明明自己的父親,帝國的皇帝就這麼死在了面前,可埃文卻什麼也沒有做,什麼也沒有說。

    他知道,法陣上連接的是這個地下城的封鎖裝置。一旦裝置啓動,地下城將會與世隔絕,除非勇者開啓。因爲封鎖裝置的用處太過重要,赫裏寧只留下了兩個發射裝置,一個在自己的心臟處,一個在埃文的心臟裏。

    可明明,匕首是在自己的腰間啊...

    這時,埃文想到了自己在離開辦公室時,拿走了槍械和匕首,放在了自己的腰間。他有些機械地拍了下自己的腰帶,卻發現原本放着匕首的地方空蕩蕩的。

    對,父親一直手都很巧。

    埃文麻木地放下手臂,眼裏還是那具熟悉又陌生的軀體。

    對,父親。

    他是自己的父親。

    “你還別說,在我那個年代,我一直想建立一個地下都市。倒也不是想的多遠,就是當時年紀才二三十,總想着地下都市多帥多有範,以後馬格南一世那老東西來我這我能跟他好好嘚瑟一下。沒想到,你們給建好了。”

    看着不遠處廣袤的地下防空洞,又敲了敲頭頂的石頭,沙皇一世砸了咂嘴,有些感慨地說道:“你們這是一個好時代啊,我聽塔裏克那小子說了,你們這個年代,好像餓不死人了。”

    “真挺不錯的,我當時起義就是因爲哥哥和母親都被餓死了,老爹爲了我給奴隸主當奴隸,結果奴隸主覺得他的頭骨非常好看,把他殺死後交給了飾品師,那袋小麥也被他的狗腿子給拿了回去。我當時覺得這個世界沒救了,就尋思反了算了,就拉了一票人起義。”

    “你別說,和塔裏克有點像啊。”

    沙皇一世拍了拍埃文的肩膀,指着不遠處閉目祈禱的塔裏克大笑着說道:“這小子跟我經歷幾乎一模一樣,就是他沒我慘,我老爹死的時候可沒給我留下什麼職位,連袋子米都沒有。”

    不太想哭,也沒有想喊的慾望。

    耳旁似乎是那個沙皇一世的聲音吧。可是沒有好在乎的。

    埃文感覺自己的大腦空蕩蕩的,甚至,他連悲傷都沒有感受到。他只是默默地聽着一旁沙皇一世絮絮叨叨的聲音,然後,看着那具熟悉的身影。

    “小子。”

    突然,沙皇一世不再絮叨了。短暫的寂靜讓埃文感到了胸口似乎痛了一下,他轉過頭,看着一旁的沙皇一世,沙啞到讓他有些驚訝的聲音響起。

    “爲什麼不說了?”

    “呵。”

    沙皇一世不明不白地笑了一聲,他重重地拍了拍埃文的肩膀,隨後他看着頭頂那褐色的岩石。

    地下防空洞裏依舊沉寂,除了塔裏克那微弱的祈禱聲音外,只有埃文自己的喘息聲。

    沙皇一世雙手抱胸,他不再如方纔那樣平和,他的眼睛裏,染上了一層有些熟悉的光彩。

    “你哭不出來的。”

    “我老爹死的時候,我也沒哭。”

    “情緒,就是這麼操蛋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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