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那爲什麼，這麼多年了，媽媽從來沒有跟我提到過？也從來沒有帶你來見我？”
顧眠的心裏，緊接着又涌起了一大堆的疑問。
“因爲很多複雜的原因。”
蘇衍的神情再次凝重。
“母親本來的名字，是這個蘇離。”
蘇衍沾着桌上的水漬，寫了一個“離”字。
字跡清秀卻透着風骨，一如他這個人。
“蘇家原本是百年醫學世家，家中典籍醫術，向來傳男不傳女。
但是到了母親這一代，擁有學醫天資、能夠繼承祖賢意志的，只有母親這個女孩。
於是爺爺對外一直宣稱母親是個男孩，
後來母親無法容忍這樣的家規，改了自己的名字，離開了蘇家。”
“媽媽幹得漂亮！”
顧眠一拍桌子，忍不住給母親點贊。
蘇衍深深望了妹妹一眼，剎那間，彷彿在她身上看到了母親那靈動的笑容。
他眼底閃過一絲懷念，又繼續道。
“後來母親遇到了父親，他們在一起沒多久，就生下了我。
迫於爺爺的壓力，母親在生下我之後，讓我隨母姓，由爺爺撫養，傳蘇家血脈。
但是母親始終無法與爺爺和解，和父親來到了晉城，後來就有了你。”
“原來是這樣。”
顧眠聽完這段過往，心裏一陣唏噓，
她一擡頭，明顯看到蘇衍臉上落寞的表情，又覺得眼睛酸酸的。
相比之下，她比哥哥幸福多了。
至少有爸爸媽媽陪伴的童年，可是哥哥，就慘多了。
“那個......哥哥......”
顧眠彆扭着喊了一聲，男人清冷的眸子，頓時亮了。
“這麼多年你一個人，應該很孤單吧？”
“還好，母親每年也會回來看我，偶爾也能見到爸爸。”
蘇衍語氣雲淡風輕，可顧眠還是聽得出自欺欺人。
“爺爺和爸爸一直不對付，母親在中間斡旋的很辛苦，我能理解他們。”
怕顧眠想得太多，蘇衍又特意補充道。
可是他過分的懂事，反而讓顧眠的鼻子更加酸酸的。
哥哥實在是太好了，越是懂事，就越是可憐。
她吸了吸鼻子，一把抓住蘇衍的手，彎脣笑道。
“沒關係！你現在有我了，我會對你好的！”
蘇衍垂眸，目光落在兩人交疊的手，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暖流，卻溫暖了他所有。
“嗯！哥哥也不會讓你再被欺負了！”
蘇衍清潤的眼睛裏，滿是堅定。
是他來晚了，才讓妹妹受了壞人十年的折磨！
“我精着呢！纔不會受折磨呢！”
顧眠嘚瑟的一仰頭，摸了下鼻子。
“對了，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有我這個妹妹的？”
“十年前，那時候爺爺和父親的關係終於有所緩和，母親說要帶我來晉城。
可惜那天，我等了一整晚，都沒有等到......”
蘇衍說到這裏，清冷的俊顏浮現落寞。
顧眠的嘴角也漸漸下垂，
十年前，那就是母親空難的時候了。
“我一定要查清當年的真相！”
“我們一起！”
蘇衍深深蹙眉，顧眠立刻緊跟着說道。
“那個......哥，”
顧眠醞釀一下，才喊出口。
畢竟剛剛知道蘇衍的身份，她一時半會兒沒那麼習慣。
“你對當年的事情，究竟瞭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