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此時的假母更加有恃無恐,竟然還敢反過來威脅自己。
丘神績在審問方面確實有心得,知道一味硬來得不到結果,鞭子在手中輕輕拍打,開始談話:“你不是區區假母可比,未請教?”
假母冷視丘神績片刻,開口道:“你可以叫我容娘。”
丘神績點頭:“好,容娘,你怒我抽打你,但我受你挑唆,被周國公府欺壓,入獄險些身死,這份仇我來找你報,是不是天經地義?你我無冤無仇,你爲什麼那樣害我?”
容娘恨意一滯,眼神閃爍了起來,低聲道:“我要對付的人,不是你。”
丘神績嗤笑:“你要對付周國公,借刀殺人嘛!”
他開始學着李彥踱步,邊走邊分析:“不過我很好奇,你做此事的緣由,你當了舒三娘子的假母,也不容易,就爲了陷害我,被周國公府的惡奴找上門去,還得詐死脫身!你背後的諜細組織,爲什麼要你做這樣費力不討好的事,就爲了挑撥朝堂關係麼?”
容娘搖了搖頭:“此事緣由你不必知道,周國公已是瘋癲,你也安然出獄,又何必再作計較,自找麻煩呢?”
“你說的不錯!何必計較呢……”
丘神績點點頭,似乎深以爲然。
就在容娘鬆了口氣的關頭,卻見第二鞭突如其來的抽了過來,劈頭蓋臉一般。
然後丘神績的臉瞬間逼近,怒吼道:“你裝什麼糊塗,我最恨的是你啊!!”
這第二鞭乾脆用上勁力,將她抽得跟陀螺一般,滴溜溜轉了好幾圈。
容娘慘哼一聲,看着丘神績猙獰的面容,也嚇了一跳,面容失色,身體顫抖。
丘神績發泄之後,甩了甩長鞭,又恢復到談話狀態:“說吧,你背後的組織是什麼,你的上線是誰!”
這種喜怒無常,間歇性發作的審問方式,讓容娘知道此事難了,與其憑白受刑,不如早早揭露,尖叫起來:“你去找丘英,去找丘英,他知道我來自哪裏!”
丘神績二話不說,第三鞭下去,又把容娘朝相反的方向滴溜溜抽回來,才冷聲道:“我三叔知道?你胡言亂語什麼?”
她的身體也在哆嗦,顫聲道:“你將我的袖子擼起,看到什麼,告訴丘英就行!”
“美人計麼,對我根本不管用!”
丘神績正氣十足,好像在都知院子前被搶的人根本不是他。
不過容娘接下來的話反覆就是這一句,丘神績終於走了上去。
他又怕有詐,小心翼翼的捲起容孃的袖子。
一個印記落入眼中。
“梅花?”
丘神績莫名其妙,看着容孃的眼神,點了點頭道:“好,你給我等着!”
他又取來幾根粗大的繩索,將容娘捆得結結實實,絕對無法掙脫後,走了出去。
……
丘英正在喝藥。
自從涼州被背刺受傷後,他就感到身體每況愈下,如今連穿上盔甲行動都有些費力,心裏很是不安。
自從丘行恭死後,如今的丘府,能扛起大梁的,就只有他一人了。
丘神績還稚嫩,而且心性不好。
以丘英的閱歷,又是朝夕相處,丘神績是什麼樣的品性,丘英自然一清二楚。
只是畢竟是自家子侄,終究不比外人,他對待起來,免不了寬容許多。
正想着這不讓人省心的侄子呢,丘神績大踏步的走了進來:“三叔,我剛剛抓到一個諜細!”
丘英趕緊問來龍去脈。
起初聽時,他也有些不解,容娘所爲,可以說是損人不利己,外族諜細要挑撥上層關係,也不該是這等粗陋的手段。
但漸漸的,丘英身體一顫,似乎想到了什麼。
而這個時候,丘神績也道:“這個容娘說三叔你知道她是誰,還讓我看了胳膊,哼,真是不知廉恥!”
丘英顫聲道:“胳膊上有什麼?”
丘神績不明就已:“一朵梅花。”
“哐當!”
藥碗掉在地上,丘英看着丘神績,手指哆嗦:
“你!你!唉……你怎麼這麼倒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