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從神探李元芳開始 >第157章 宰相末路
    李府。

    李敬玄坐在棋盤前,看着膠着的棋局,陷入沉思。

    他在考慮,這次要讓步多少,才能讓聖人滿意。

    宰相是一個極爲特殊的位置,歷朝歷代,皇帝與宰相之間,都有或明或暗的爭權奪利。

    李敬玄無疑是以李治的心腹登臨此位,起初聽話,對聖人的安排言聽計從,但漸漸的,也開始壯大自身。

    都位極人臣了,自然要享受那種大權在握的感覺,真事事爲聖人,他那麼辛苦升官做什麼?

    而也正因爲有了宰相的權威,李敬玄才能在李治的容忍範圍內不斷試探,逐步擴充勢力。

    李治厭惡的情緒雖然在堆積,卻又不會真的拿下他。

    畢竟把李敬玄撤了,換另一位宰相上來,不見得更好。

    正常情況下,雙方把持權力,彼此拉鋸,纔是常態。

    只是這次顯然是突發事件。

    李敬玄很清楚謠言大大觸怒了聖人,自己的兒子又做了些糊塗事,理應讓步,平息聖人的怒火。

    算了算要讓出多少關鍵位置,李敬玄心疼地皺了皺眉,怒哼道:“孽子!孽子!”

    罵歸罵,關心還是得關心,他招來管事:“內衛那邊情況如何了?”

    身邊人道:“阿郎,並無消息傳回,應該不是壞事。”

    李敬玄微微點頭,這個時候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真要有壞事……

    外面傳來驚惶的呼喊:“阿郎,不好了!不好了!”

    李敬玄腦袋一暈,沉聲道:“大呼小叫,成何體統,報完事情自去領笞刑!”

    通報的管事欲哭無淚,卻也趕緊道:“崔侍郎被抓起來了,聽說都開始在內獄審問了!”

    李敬玄愕然:“崔守業是內衛閣領,誰敢以下犯上……聖人下了什麼旨意?”

    管事道:“聖人罷去了崔侍郎的官職,他的官袍和官印都被扒下,立刻關入大牢!”

    李敬玄若有所思:“聖人爲何如此懲處?難道……謠言是此人所放?不無這個可能!”

    崔守業對於宰相的執着,沒有人比李敬玄更清楚了,否則他當年也不能輕易將其拉上船。

    那借此機會,崔守業想要把他拉下水,也是再正常不過的政治鬥爭。

    想到這裏,李敬玄輕撫鬍鬚,恢復泰然之色,揮了揮手:“無妨,此事不見得是壞事,下去自領十鞭!”

    倒黴鬼退下挨鞭子,其他人噤若寒蟬。

    這位阿郎規矩極重,爲人又愛惜名聲,因此對於下人約束非常嚴格。

    鞭子打十下到五十下,叫“笞刑”,如果打六十下到一百下,就變成了這個時代的“杖刑”。

    官府的杖刑,最多也只能打到二百下,但李府的下人卻有被直接打死的,從此其他人更是謹慎度日,不敢污了主人名聲。

    “崔守業完了,此案不會再多做打擊,我也不必退讓那麼多……”

    而李敬玄看着棋盤,重新將幾枚棋子擺放上去,笑容浮現。

    心情變好後,又不免有些奇怪。

    他寫了那麼多封信件,怎麼到現在還沒有一封回來?

    雖然說有些事情可以心照不宣,但終究不如黃紙黑字。

    李敬玄想到這裏,遲疑片刻,還是將幾枚棋子拿了下來,喃喃道:“也罷,還是多退讓些吧!”

    正在這時,內宅的僕人又來稟告:“阿郎,夫人好像要歸家。”

    李敬玄一怔,露出不解,匆匆起身。

    這位新婚娘子,是太原王氏的嫡女,出身不可謂不貴。

    李治前一位王皇后,表面上出自太原王氏,那其實是攀的分支,主脈不認,王皇后仗着是王思政的後代,被關隴士族所擁護,得到長孫無忌和褚遂良等人的支持,和山東士族其實沒啥關係。

    而李敬玄的第三任妻子,則是真正的太原王氏嫡女,大婚之後,單單從主家帶來的嫁妝,就足夠李府的喫穿用度,再上一個檔次。

    李敬玄匆匆趕去,在後院攔下了被婢女前呼後擁的王氏:“夫人,你這是要去哪裏?”

    王氏行禮,姿態上無可挑剔:“夫郎,我回孃家。”

    李敬玄皺眉道:“今時特殊,不可節外生枝,還望夫人打消此念,日後再回,我會親送夫人。”

    王氏搖頭:“不勞夫郎了,此回家門,我將送上和離之書。”

    李敬玄愣住,一時間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足足過了十數息,才沉聲道:“這是何意?我可有虧待夫人之處?要行此恣意之舉?”

    王氏淡然道:“不是妾損謗自家夫婿,實乃前任不幸,不欲重蹈覆轍,我書信回家中,親長也同意妾身之意。”

    “是以爲我失了勢,迫不及待撇清關係吧!”

    李敬玄面無表情,心中暴怒。

    他的第二任夫人之死,當年也鬧得沸沸揚揚,畢竟家中親長都是士族貴人,看到女兒臨死前那般悽慘,回去後自然有怨言。

    但李敬玄連發十幾篇聲情並茂的愛妻之文,士林瘋狂稱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山東士族還是乖乖送上了第三任娘子,趙郡李氏還主動提出並宗。

    結果他現在嫡子剛剛被抓,王氏就要和離,還拿出前任妻子說事?

    王氏其實也不是那麼急,但她寫信後,很快收到了長安兄長的回信。

    信中讓她速速與李敬玄和離,不要累及族內。

    她和這冰冷冷的宰相在一起,總有種說不出的壓抑感,信中所言正中下懷,此刻再行一禮:“和離之書至,將做財賬交割,妾告辭了!”

    目送新婚娘子離去,李敬玄臉頰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

    他貪權,卻不貪財。

    因爲不需要貪。

    前兩任妻子都是五姓嫡女,嫁妝都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那筆財富明面上在妻子名下,等到妻子去世後,自然就成爲了李府的資產。

    因此李敬玄每結一次婚,生活檔次就上升一個層次。

    再加上他聯宗於趙郡李氏,李氏商會的生意,肯定要帶着他的族人做一做。

    如此種種,哪裏還需要考慮錢財的問題。

    可現在妻子和離,財產分割不說,此事傳出,還必然引發譁然。

    就算再怎樣推卸責任,堂堂宰相與妻和離,對於他的名聲也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李敬玄左思右想,都沒有消弭影響的辦法,默默下定決心:“不能和離,一定要讓王氏收回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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