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從神探李元芳開始 >第三百九十九章 作案時高調,案發後低調
    “元振辛苦了!”

    鷹兒率先飛回,又過了一日,郭元振及其手下才風塵僕僕地迴歸洛陽城,李彥來到定鼎門外迎接。

    “勞六郎親迎,我等大有面子啊!哈哈!”

    郭元振畢竟年輕,精神狀態還很好,小半年未見,只是黑了些,笑聲爽朗,體格孔武有力,看來勤練勁力。

    他麾下的內衛則不少帶着憔悴之色,有幾個更是面有病容,有氣無力地行禮:“李閣領!”

    這個年代舟車勞頓,去一趟嶺南真的是太折騰了,李彥真心實意地道:“諸位的功勞我謹記在心,府上已經設宴,請!”

    衆人頓時興奮起來,郭元振更是笑道:“爲六郎辦事,是最舒服的,六郎絕不會虧待我們!走,今晚飽餐一頓,不醉不歸!”

    等到酒飽飯足,李彥讓許大準備了上等的布帛茶餅,給這些內衛送回家中,留下了郭元振:“嶺南之地如何?”

    郭元振眉頭一揚,拍了拍胸膛,十分驕傲地道:“雖然夠燥熱的,但我也沒有生一場病,遠沒有別人說的那麼可怕!”

    李彥心想歷史上你身爲進士,在那邊一干就是十幾年的縣尉,居然還享受得很,這樣的也沒幾位了。

    正常情況下,天下三百多州的刺史,按照品階來說都是三品紫袍,可那種偏遠下州的刺史,讓京中的六品官去,都不見得願意,嶺南毫無疑問就是最不願意去的地方,沒有之一。

    當然,那裏也不是沒有人才,比如原歷史上的郭元振,被武則天慧眼識珠,稱得上是裏最具代表的寒門士子,又比如開元盛世裏的名臣張九齡,也是出身嶺南。

    但特例歸特例,真實的情況是嶺南的州縣官員常有空缺,許多官員被派去哪裏,都不願上任,在路上託病返鄉,疏通關係再謀差事的,反正施展渾身解數。

    郭元振也正好提起這點,皺眉道:“嶺南州縣的官吏缺員嚴重,在位的也辦事拖沓,互相推諉,若不是他們這般低效,我不至於拖了這麼久纔回來,六郎看過案卷了麼?”

    李彥取出之前鷹兒帶來的案卷:“你收集的情況我已看過,目前最大的嫌疑者,是案發當晚院內所喊的‘吳王’,也就是吳國公。”

    “永徽四年,吳國公在長安宮禁之內被縊殺,有子四人皆未成年,全部流放嶺南,有女亦四人,被罰守獻陵。”

    “關於這位吳國公的兒子,你接觸過了沒有?”

    郭元振道:“我都接觸過了,在嶺南流放的那些案犯,我用內衛身份,但凡是能見到的,都問了一遍,不誇張的說,我現在比刑部都官司都要了解那些犯人。”

    李彥讚許道:“依你之見,吳國公的四子如何?”

    郭元振道:“吳國公的長子隱忍有野心,次子在嶺南染疾病死,三子聰慧沉穩,對於我內衛頗有興趣,四子則是一位普通的小郎君。”

    這個概括夠簡略的,李彥對郭元振的識人之明更是暗暗點頭。

    李恪的四子在歷史上,是到了武則天光宅年間,才被赦免,回到洛陽襲爵。

    長子李千里在武則天掌權期間,一直十分恭順,數次進獻祥瑞,但眼見武則天年邁了,悍然參加神龍革命,推翻武周統治,可以說見風使舵,也能稱讚爲臥薪嚐膽。

    李顯上臺後,此人進封成王,身居高位,不過政變上癮,後來跟隨李顯太子發動景龍政變,事敗被殺。

    這種經歷和歷史上李敬玄之子李思衝,幾乎是一模一樣,先是神龍革命擁護復辟,進封高位,然後跟隨李顯太子政變,還想重續輝煌,結果悲劇。

    李恪的第三子後來也頗有才幹,在武週一朝歷任六州刺史,還和其兄李千里一起平定邊遠地區叛亂,其子孫一脈更是興旺,達官輩出。

    李恪的第四子則較爲平庸,沒什麼作爲。

    郭元振寥寥數語的評價,雖然不是完全準確,卻也大致應了幾人的一生,李彥更加放心採納他的意見:“那這三子對於前趙國公的看法如何?”

    郭元振道:“恨是肯定恨的,可以看得出來他們對於長孫氏全族身亡相當暢然,但若說是他們向長孫氏復仇,且不說有沒有那個膽量,我覺得並沒有那個能力。”

    李彥微微點頭:“那吳王的其他族人呢?他當年王府的屬臣也被流放了不少,那些人如何了?”

    郭元振道:“基本都病逝了,嶺南之地對於我等身強力壯的年輕人來還好,就是燥熱潮溼些,但對於上了年紀的人卻根本適應不了,還有蚊蟲叮咬,蛇蟻出沒,確實難熬。”

    李彥目光閃了閃:“有線報稱,吳國公臨死前,痛斥前趙國公,說他構害良善,宗社有靈,當族滅不久,可有此事?”

    郭元振仔細回憶了一下,搖了搖頭:“沒聽過這等言語啊……”

    這段很著名了,吳王李恪臨死前大罵,說長孫無忌竊弄威權,構害良善,李唐皇室如果顯靈,接下來就要滅長孫無忌的族,結果長孫氏還真沒滅了,可謂報應不爽。

    但這一段其實出自野史小說,後來被《資治通鑑》引用,真實度可想而知。

    沒辦法,古人特別喜歡這類預言,比如上官婉兒在孕時,有占卜“當生貴子,而秉國權衡”,生下女子後,旁人都嗤笑是假的,結果上官婉兒專秉內政,果如佔者之言,這一段是後朝散文收錄,非正史,真實度存疑。

    又比如李淳風說唐三代後有武氏起而滅之,這一段出自野史,基本可以確定是到了武則天登基後,市井中才有流傳。

    說白了都是先射箭,後畫靶,事情發生後,再編造出當年的預言,宣示天命所鍾。

    既然郭元振沒聽說當年李恪罵過這個,說明當面痛斥的可能性就不大,李彥眉頭微凝:“元振,你想過沒有,如果此案的動機真的是爲吳國公復仇,那倒罷了,雙方確實有大仇,但如果不是,兇手爲什麼要栽贓給他呢?”

    郭元振有些不明白:“因爲吳國公最有身份,也最恨長孫輔機啊,栽贓到他身上,不是順理成章的嗎?”

    李彥道:“這是正常的想法,但問題在於,此案事後是不是被壓下去了?”

    郭元振點點頭,然後回過味來:“我明白六郎之意了,兇手選擇吳國公栽贓,在動機上固然合情合理,可一旦關係到這兩位,事情就鬧大了!”

    李彥道:“不錯,這也是爲什麼都官司失火,案卷被燒。”

    “如果新任的官員注意到案件細節,一旦上報,關係到‘前趙國公’和‘吳國公’,那先帝肯定就會調查此案,只有一把火燒了,嶺南之事傳達不到京城中,才能暫保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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