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道:“英國公不必誤會,我並不知你在此處,倒是昨日拜帖入府,金將軍應知我今日會來……”
李敬業比起武承嗣還是聰明許多的,聞言立刻看向金仁問,心頭大惱,已經意識到自己被當了槍使。
李彥接着道:“金將軍今日依舊宴飲請客,想來是不願掃了各位的雅興,我等來此也只是詢問幾個問題,何必如此緊張呢?”
此言一出,賓客微微騷動起來,目光各異,齊齊看向金仁問。
金仁問暗道不妙,只能硬着頭皮道:“諸位誤會了,是我府上僕從弄錯了時辰,我御下無方,慚愧慚愧。”
李彥擺了擺手:“金將軍言重,到目前爲止,只是一件小事罷了,不至於弄得劍拔弩張,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金仁問看向李敬業,露出懇求之色:“大郎!”
李敬業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有心不再理會金仁問,但他知道此時若是退了,自己以後在李元芳面前就更擡不起頭來,更會遭到關內士族的恥笑,只能強忍怒火:“我與仁壽十幾年交情,旁聽一下總無妨吧?”
李彥不置可否:“當然可以,兩位請!”
衆人來到中堂,金仁問和李敬業坐到一邊,李彥四人坐到另一側。
由郭元振將案情的大致講述了一遍,末了總結道:“根據周國公的回憶,那位遊方醫士的口音習慣,很像新羅人士,本身又可能有着不俗的醫術,應該不是籍籍無名之輩,久聞金將軍府上新羅人來往較多,故而來此尋找線索。”
李敬業旁聽,“長孫氏”“武氏”“吳王”等字眼,讓他的手都禁不住輕輕顫了顫,身子下意識往後讓了讓。
而金仁問根本顧不上照顧友人的情緒了,聽到一半,眼神已是微不可查的一變,但最後的回答卻是:“讓李閣領失望了,據我的印象裏,新羅並無這樣的醫士。”
那變化稍縱即逝,卻瞞不過李彥的眼識,知道找對了人,語氣變冷:“金將軍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目前這位醫士在案件中扮演何等角色,我們暫且不知道,此人不一定就是兇手,而此案關係重大,但凡有包庇者,卻都會定以大罪!”
金仁問並無動搖,依舊搖頭:“李閣領之意我是明白的,但確實是不清楚,我與嶺南毫無關聯,並不需要隱瞞。”
李彥道:“希望金將軍不要後悔此時所言。”
這話的意思就很明顯了,郭元振的神情沉下,但他畢竟官品較低,不好插口,正想着如何辦,旁邊嘭的一聲響起。
卻見武承嗣拍案而起,怒斥道:“我看你是包庇同族吧,將這金仁問拖進內獄吊起來,不怕不交代!”
呵斥完畢,武承嗣睨視了金良圖一眼,得意洋洋。
昨日被金良圖輕視,他就耿耿於懷,回到府上後都沒睡好,今天碰到金仁問,正好找回面子。
別看金仁問是十六衛中的三品將軍,其實根本是虛職,並無實際兵權,他堂堂周國公,欺負不了有實權的都官郎中,還欺負不了這新羅質子?
如何,看到同族出事,心頭滴血了吧!
念頭剛起,金良圖拍案而起:“說得好!從我等入府,此人就諸多心虛,對我大唐不忠,我都官司當行以刑部之責,進行緝捕,再轉予內獄審問!”
武承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