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從神探李元芳開始 >第五百章 公孫昭:林沖,我好羨慕你……
    開封府衙。

    公孫昭翻看着案卷,眉頭緊鎖,連丘仵作走進來都恍若未聞。

    但丘仵作接下來所說的話,他卻無法忽視:“刑部又來要人了,這案子產生了民怨,御史臺也有風聲流出,刑部態度堅定,數度催促。”

    公孫昭道:“不要理會他們,此案表面上只是快活林主事向八壓榨女颭,置其病殘身死,此前已有多人被害,遭女颭親人報復,腹腸絞殺,但越是查下去,背後的事情越不簡單……”

    丘仵作目光也落在案錄上:“鄭濤,婺州蘭溪縣人,一月前經大相國寺蔣老漢推薦,爲梅氏豬皮肉工匠,做工二十日,得薪酬3貫錢……咦,他同時還在碼頭做了另外一份運工,得薪酬4貫錢,這4貫錢可不好賺啊!”

    公孫昭腦海中浮現出狹小的屋舍內,那個面色慘白,身體病弱,大喊着殺狗官的男子,這幾日積累的疲憊頓時涌上心頭。

    他定了定神,緩緩地道:“這4貫錢就代表着案件還有玄機,如果鄭濤只是在快活林外踩點,構思如何殺死向八,那確實符合整個殺人動機,但他做工的主要目的,很可能是賺錢買藥,爲半年前化名爲‘錦勒帛’的妹妹鄭氏看病。”

    “而恰好他做工的地點,又是快活林外新開的食肆內,每日辛苦做活之際,又能看到快活林內的場景,自是難以按捺仇恨,最後才被兇手利用。”

    丘仵作問:“鄭氏是如何成爲女颭的呢?”

    公孫昭冷聲道:“她和鄭濤都是家中庶出,一起結伴來京中做工,後被無憂洞的乞子綁了,由於體力出衆,屢次想要逃脫,輾轉落入向八手中,經過調教後上臺撲戲,僅僅打了兩個月,就傷重垂死,向八將她重新丟回無憂洞內……”

    丘仵作深深嘆了口氣,卻又奇怪地道:“這對兄妹是如何與那道士扯上關係的呢?”

    公孫昭道:“我現在查的,也正是雙方的關聯……在何等情況下結識?那道士是如何生出利用之心的?向八到底是不是他作法殺死的?”

    丘仵作看向下一份案錄:“洞雲,金華山修道士,擅長陣法咒術,此人作法殺死向黑子,才造成了現場的種種難以解釋的細節,難道還有疑問?”

    公孫昭道:“當然有疑問,我幾乎已經確定真正殺死向八的,不是什麼咒法手段,依舊是場中之人,現在缺乏的是證據!”

    丘仵作神情微變:“三郎,你何必在這上面節外生枝呢?如今洞雲已經認罪,是他作法殺死了向八,只是拒不交代被何人收買,要來謀害你的性命,你現在應該查明這個!”

    公孫昭道:“這其實是同一件事情,那道士在城外設局要取我性命,是不是必須確定向八死亡?”

    “並且是剖腹拉腸,死相極慘,才能造成轟動,在開封府衙判官和推官中,會由我親自出馬!”

    “接下來,在現場查詢不到線索,我會擴大搜索範圍,從場外得到線索後,自然馬不停蹄地一路追蹤,直到城外,踏入陷阱之中!”

    “這是環環相扣,我們現在已經拿住了道士,只要再查清楚在快活林內,到底是誰下手殺死了向八,真正的設局人就藏不住了。”

    丘仵作明白了,但依舊皺眉道:“破案方面的見解,你不會有錯,但你想過影響沒有?”

    公孫昭冷聲道:“什麼影響?向八是誰,別人不清楚,我們還不清楚麼?他就是一個豪奴罷了,若不是太后的兄長屢次庇護,我早將之繩之以法!現在正是大好時機,我如果退縮,那真成狗官了!”

    丘仵作苦勸道:“我知道鄭濤之死,對於你的刺激很大,但如今新帝登基,太后垂簾,朝野局勢不定,賊人敢在這個時候對你下手,正是看準了這點!你如果把這案子鬧大,做不了判官,查不了案子,那對方的目的也達成了啊!”

    他眼睛掃了掃四周,確定無人後,立刻湊到公孫昭面前,低聲道:“你名震汴京,最難以接受的是哪些人呢?我看同在開封府當差的其他判官和推官,就對你先是嫉恨,然後是仇視!你破的案子越多,越是顯得他們都如同廢物一般,你就從他們身上查,保證能查準!”

    公孫昭搖頭:“不可欺軟怕硬,就查向八,恰恰是新帝登基的時候,此案才能徹查,我有辦法保住位置的。”

    丘仵作火了:“你了不起,你不欺軟怕硬,現在刑部要人了,我看你連犯人都保不住啊!”

    如今的審判機關中,刑部是實權最大的,“凡刑獄應審議者,上刑部”,連大理寺都要屈居刑部之下,全國最高司法機構的風光不再。

    而公孫昭實際上已經頂住了各方的壓力,將案情推進了不少,但短短三四天的時間裏,哪怕只睡了一晚,也還是遠遠不夠的。

    眼見好友發了火,公孫昭也不辯駁,只是重新將頭埋下去,仔細覈對如今收集到的各方線索,準備從中尋找到蛛絲馬跡,找出突破口。

    丘仵作狠狠瞪着他半響,也沒有辦法,只能搖了搖頭,走了出去。

    片刻後,腳步聲重新響起,公孫昭耳朵聳了聳,這回卻從腳步聲裏聽出了不是自己的好友,擡起頭來。

    一個很是富態的緋袍官人出現在面前,招呼道:“公孫判官!”

    公孫昭面無表情地起身行禮:“韓判官!”

    這位就是開封府衙的另一位判官,官品比他高,斷案的效率,各方面的能力卻與之完全不是一個檔次,因此在丘仵作眼中,肯定嫉恨非常的韓判官。

    雙方的關係確實極爲冷淡,這次韓判官到來也並非好意,似笑非笑地道:“範直閣喚公孫判官去一趟!”

    公孫昭微微凝眉,一邊迴應,一邊低頭開始收拾案卷:“好,我馬上過去!”

    韓判官見了表情更古怪:“哦,對了……剛剛範直閣已經簽署了文書,刑部即將接管犯人,公孫判官其實不用再這麼辛苦了!”

    公孫昭勃然變色,猛然擡頭,惡狠狠地瞪着韓判官。

    看着他那帶着血絲的眼睛,韓判官神情一凜,有些驚懼地道:“那我告辭了啊!”

    他步履加快地出去,到屋外後又浮現出羞惱之色,惡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公孫昭,你得意不了太久了!”

    公孫昭卻將此人拋之腦後,臉色冷如冰霜地出現在了範純禮面前,躬身一禮:“範龍圖,不知招下官來有何要事?”

    宋朝重文的關係,大部分情況下,如果有館職,就一定會用館職來稱呼,以示尊貴。

    範純禮是龍圖閣直學士,並非大學士,實際上是不夠資格以龍圖爲後綴的,準確的稱呼,應該是範直龍或範直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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