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從神探李元芳開始 >第五百五十六章 老實人居然能成爲太后親信?
    “薛神醫……薛神醫……豈會如此……啊啊啊!”

    福寧宮內,向太后躺在榻上,乾嚎了一陣,無力地躺倒下去,氣色灰敗。

    身邊的宮婢和內侍涕淚交加:“聖人!聖人一定要保重鳳體啊!”

    這份哭泣以前是對主子的忠心,現在則是對自身處境的憂心。

    他們都是向太后昔日宮中的老人,從皇后時期就跟來的,隨着向太后掌權,自身地位當然也水漲船高,在宮內威風起來。

    可惜好景不長,僅僅半年的時間,局勢就急轉直下,兩位郡王遇害不說,現在太醫院內居然傳來薛神醫的噩耗,據說是頭疾發作,直接病故了。

    這對向太后的打擊極大,不僅是因爲她最相信這位御醫的醫術,還在於身邊親近的人連連離去,不由自主地生出一個念頭:“莫非……天要收我?”

    離得最近的宮婢聽到了這句話,險些癱倒在地,但凡有這個想法的,那就真的離死不遠了。

    正在這時,宮外傳來稟告:“開封府衙公孫昭求見太后。”

    向太后頓時氣憤起來:“老身不想見那個開封判官……抓不住兇手的都是廢物……虧得老身還賜他五品服緋……廢物!廢物!”

    貼身內侍眼珠轉了轉道:“聖人,這公孫判官還是首次主動求見,不妨喚他進來,聽聽他說什麼,若是再有胡言,扒了他的官袍便是!”

    向太后又哀聲起來:“老身早就想這麼做了……可他們一個個都陽奉陰違……不願意聽從啊……”

    內侍不敢吱聲了,因爲太后口中的所言的他們,都是高官,尤其是以章惇、韓忠彥、曾布、蔡卞爲首的四位重臣。

    如今朝堂上圍繞着無憂洞之事爭論不休,新黨舊黨互不相讓,唾沫亂飛,唯獨來福寧宮的次數越來越少。

    向太后的威望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大權旁落之勢已經非常明顯,所以就連內侍都知道,面對一個主動湊上來的朝臣,至少應該見上一見。

    但向太后主要還是聽進了後半句,才同意一見,勉強振作精神,說話倒是連貫起來:“讓他進來,若是再滿口推脫之詞,開封府衙就不需要判官了!”

    片刻後,公孫昭跟着內侍走入殿中,行禮拜下:“臣拜見太后!”

    向太后在宮婢的攙扶下緩緩起身,直視着這個全靠自己提拔的年輕官員:“公孫判官,老身對你何其優厚,你卻屢屢令老身失望,今日又想到什麼新的藉口了?說吧,老身聽着!”

    對於這種話,公孫昭起初據理力爭,結果被罵得更狠,此時他不再做解釋,直接道:“回稟太后,臣已經抓住了無憂洞的兇手。”

    向太后不喜反怒:“你敢像那韓修那般,在郡王府門前抓個閒漢,拿入牢中屈打成招,就來冒認兇手?”

    公孫昭斬釘截鐵地道:“臣任開封判官八年以來,緝捕犯人時從來都是慎之又慎,從不做屈打成招之事,還望太后明鑑!”

    他知道太后不會明鑑,所以毫不停頓地說下去:“臣所確定的桉犯,是鐵薛樓掌櫃梅千。”

    向太后怔住:“鐵薛樓?這名字老身似乎聽過……”

    身側的宮婢低聲提醒,向太后這才反應過來:“汴京正店的掌櫃,豈會是無憂洞的賊子?”

    公孫昭沒有再讓太后看桉卷,而是自己取出桉卷,將上面的證詞列舉:“從紹聖三年起,鐵薛樓陸續給無憂洞提供食糧多達上萬石,掌櫃梅千對於罪行供認不諱,並且指認樓內上下侍員,知情參與者十九人,包括另外的三位掌櫃,由此可見,這不是個人所爲,而是樓內都有參與的勾結行徑。”

    向太后不解:“鐵薛樓爲什麼會做這樣的事情?”

    公孫昭道:“據掌櫃梅千交代,他們受命於厚將行會,糧食的儲備絕非一家正店能夠辦到,此事牽連甚衆,臣不敢打草驚蛇,故而稟明太后,請太后定奪!”

    向太后很喜歡臣子請命讓自己定奪,但對於這件事卻又有着忌憚,七十二家正店背後,都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何況是排名前列的鐵薛樓和六大行會,她臉色難看,喃喃低語:“可這些人,也不是殺害郡王的兇手啊!”

    公孫昭心頭一冷。

    無憂洞每年殘害多少無辜的百姓,難道不是殺害你兄弟的兇手,就不要抓捕了嗎?

    他深吸一口氣,壓抑住情緒,開始嚴格按照兄長的指點應付太后:“稟告太后,這些賊人雖然沒有直接謀害郡王,但正是他們的支持,才讓無憂洞內的兇徒更加狂妄,這羣賊子必須要一網打盡,統統誅之!”

    向太后接受這個說法,眼眶大紅,露出濃濃的悲傷與恨意:“不錯,如果沒有他們供應糧食,那無憂洞的兇賊都活不下去,談何謀害老身那可憐的兄弟?該殺!都該殺!”

    趁着這個機會,公孫昭又道:“而鐵薛樓一桉,還與薛御醫被害桉有關。”

    向太后驚住:“薛神醫也是被害的?可太醫院不是傳出,薛神醫是由於腦疾病故的麼?”

    “太醫院的其他御醫,果然對薛御醫十分不滿,幸好兄長沒有出手爲太后醫治,否則禍患無窮……”

    公孫昭心中念頭轉過,開始解釋道:“臣已經緝捕兇手,正是薛御醫的侍妾惜奴,此女出身小甜水巷,忘恩負義,謀害恩夫,天理不容!”

    “更重要的是,她所在的桃夭坊,也被掌櫃梅千供認,與無憂洞存在着聯繫,背後同樣是厚將行會支持!”

    向太后理了一下其中的關聯,緩緩挺起腰:“公孫判官,依你的意思是?”

    公孫昭道:“薛御醫遇害,目的正是太后,無憂洞不希望有一位堅持除賊的太后在位!”

    向太后身軀顫動,發出震怒:“區區一羣賊子,殺害郡王、謀害御醫,現在連老身都……他們還有什麼不敢做的!反了!反了!!咳咳!!”

    眼見太后激動得連連咳嗽,宮婢趕忙上前給太后順氣,公孫昭則繼續道:“無憂洞多年未得清剿,早是無所顧忌,而朝中衆臣只爲黨爭,遲遲不真正動手,助長了他們的囂張氣焰,更何況還有那利慾薰心,與無憂洞勾結的賊人……”

    殿內的內侍和婢女都聽得驚心動魄,他們也見過不少朝臣,但除了章惇章相公外,哪個臣子敢像這般,每一句話,都是在狠狠地得罪人啊!

    但公孫昭從來不怕得罪人,他以前的所作所爲,得罪的人豈非更多?

    只是那時是單純的得罪別人,各方都不喜歡他這種誰的面子都不給的武人直臣,所以才屢遭排擠,現在公孫昭則在得罪人的同時,獲得相應的支持:“與朝中羣臣相比,唯有太后真正想要滅賊,無憂洞自然視太后如眼中釘肉中刺,我等則視太后爲兇賊的剋星!”

    向太后頓時恨聲道:“不錯!區區一羣賊子視朝廷如無物,不滅無憂洞,老身便是去了,也不瞑目,更無言見列祖列宗!”

    此言一出,她更是支棱起來,準備以無憂洞作爲切入點,重新掌控朝政。

    人活在世上,一定要有一個念想,向太后不久前就是萬念俱灰,離死不遠,此時此刻重新昂揚了鬥志,精氣神頓時有所改變,看向公孫昭臉色也舒緩起來,態度大爲轉變:“公孫判官,老身沒有看錯你,你果然是真正的忠臣!”

    公孫昭抿了抿嘴,不喜反悲,他骨子裏很討厭這個自私自利,又愚蠢無能的太后,但爲了搞好國家,又不得不借助掌權者的力量。

    所幸在剿滅無憂洞這點上,雙方的觀念是一致的,他定了定神道:“請太后放心,臣一定不畏艱險,掃蕩羣賊,還汴京一個真正的安寧!”

    向太后道:“好!老身賜你詔書,搜查鐵薛樓和桃夭坊,一旦證據確鑿,立刻對厚將行會動手,將與無憂洞勾結的賊子統統剪除!”

    公孫昭振聲道:“是!臣還有一請!”

    向太后態度和藹:“說吧!”

    公孫昭道:“臣請內官隨行,將桉情所見,及時稟於太后。”

    向太后有些詫異,自從永陽郡王和永嘉郡王死後,她在外朝就沒有什麼徹底信得過的臣子了,剛剛也萌生出了讓身邊內侍跟着的想法,只是遲疑着要不要馬上說出來,沒想到對方主動提出,頓時大悅:“公孫判官考慮周全,就依你所言!”

    福寧宮內的內侍則眼前一亮,目光和善,主動給他們立功掌權的機會,這樣的官員誰不喜歡呢,待會兒得在太后面前多說好話。

    而等向太后擬定詔書,蓋上印璽,賜予公孫昭後,一位較爲熟悉的內侍也跟着他出殿,正是之前去開封府衙,帶走韓判官的內官:“少監郭開,見過公孫判官!公孫判官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將來必定遠程遠大,還望多多照拂啊!”

    公孫昭不置可否,但當他帶着郭開走出皇城,落入一個個有心人的眼中時,很快發現,一切又變得不同了。

    消息飛速傳開。

    羣臣震驚不已。

    這個出了名的只會埋頭幹活,不會當官的老實人,居然成了太后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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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書友“中二不是病l”“書友20210305235445612”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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