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從神探李元芳開始 >第五百九十一章 廢趙佶的衣帶詔
    延福宮。

    作爲北宋皇宮中相對獨立的一處宮區,延福宮原是帝后遊樂之所,規模並不大,趙佶此時欣賞着歌舞樂曲時,就覺得這宮苑過於狹小,生出了擴建之意。

    念頭浮出,趙佶頓時生出一股舒爽來。

    因爲擴建宮殿這件事情,放在一月前還是不敢想的,但此時已經可以隨着自己的心意安排了。

    他終於是真正的大宋官家,真正的天下一人,而不是那個蠢昧老物口中的十一哥!

    事實上,按照歷史發展,延福宮確實在一年多後就會被大肆擴建,變得幽雅舒適,宋徽宗大部分時間,正是在這座宮苑中度過的。

    而擴建的過程中,由蔡京當總監工,童貫、楊戩、賈詳、何訴、藍從熙五位內官負責監造,這五人都懂趙佶的心思,爲了一比高下,絞盡腦汁讓自己承攬的部分更加富麗堂皇,結果建造完後,分不出高下,由此“延福宮”多了個別稱,“延福五位”。

    此時“延福五位”中的楊戩,就以小碎步來到趙佶身側拜下:“官家,奴有事稟告。”

    趙佶雙目主要看向那舞姬柔媚的身段,對着內侍隨意掃了眼,應聲道:“是不是天寧節宴禮又有什麼事情了?讓禮部酌情處理吧!”

    見多了童貫那威風凜凜的樣貌,再看這白面無鬚,舉止陰柔的楊戩,趙佶反倒有些不習慣,再想到童貫盡忠盡得屍骨無存,只能設一個衣冠冢,又讓太后徹底倒下,心中頓時念起了好。

    “可惜童貫不是李太尉,官品沒有到三品,不夠諡號,否則給他賜個‘忠敏’的褒諡,倒也不錯……”

    “官家,內客省使郭開入福寧宮,與太后密談,太后震怒,疑似寫了詔書……”

    眼睛裏看着舞姬的曼妙身體,腦海中在想着童貫的諡號,耳中傳來的是楊戩略帶顫抖的聲音。

    以致於趙佶第一遍都沒聽清,直到對方重複了一遍,才勐然道:“你說什麼?”

    楊戩無可奈何之下,只有再重複了一遍,還添加了一些細節:“稟告官家,根據福寧宮的內侍觀察,筆墨是動過的,太后應是寫了詔書,但並非寫在紙上……”

    趙佶童孔收縮,揮手讓舞姬和其他宮婢全部退下,喃喃低語:“不在紙上,又在哪裏?”

    楊戩默然。

    趙佶渾身激靈,臉色迅速變得蒼白起來。

    正常情況下,草擬詔書的臣子,出身必然是昭文館、史館、集賢院三館的學士,官家開口,臣子潤色後再呈給官家閱覽,確定後再正式發詔,向太后之前亦然。

    自從她病重後,不再理政,那些臣子自然也就不去福寧宮,而趙佶也沒有急吼吼地接過大權,避免御史指責他不孝,所以現在政事就交給皇城那邊處置。

    在這樣的情況下,向太后想要擬招,她就只能自己寫,如果再不用紙的話,那寫在什麼上面?寫的又是什麼內容?

    爲人不做虧心事,太后震怒心不驚,但趙佶清楚得很,這次向太后遇刺,與童貫脫不了干係,而雖然不是自己指使童貫這麼做的,卻確實有着牽連。

    難道說……事發了?

    眼見趙佶神情劇變到這個地步,楊戩肯定了猜想,想到自己距離穩固帝位的潑天之功如此接近,頓時渾身興奮起來,聲音低沉但斬釘截鐵地道:“請官家放心,奴已經派人盯住郭開,此人至今仍在宮中,只待官家下令!”

    趙佶張了張嘴,慌亂地道:“可太后那裏如何交代?依楊都知之意,是直接拿人嗎?”

    楊戩一怔。

    經過他這段時間的觀察,知道這位是個心機深沉,又有手段的,或許外臣不喜歡這樣的官家,但內官卻尤其喜歡,因爲跟着這樣的主子,他們纔有機會大展身手。

    不料面臨這種迫在眉睫的重大抉擇,官家下意識的反應,居然是推脫?什麼叫依自己之意,自己個小小的太監,能做什麼主?

    楊戩本來不慌的,被這樣一弄也有些慌了,想了想幹脆咬牙道:“太后病重,官家純孝,內外皆知,那郭開定是搬弄了是非,挑撥母子深情!官家不必顧慮,此等賊子理應統統除去,我等也會將此事平復,不讓消息外泄!”

    他這話意思很清楚了,一個即將病死的太后,和一個年僅十八歲的官家,傻子都知道怎麼選,何況太后如今身處大內,這裏全是他們的眼線,真正發生了什麼,外臣又如何知曉?

    趙佶臉色緩緩恢復過來,他剛剛登基了八個月不到,確實是退無可退,頷首道:“楊都知忠心可嘉,朕心甚慰,只是此事到底是郭省使一人爲之,還是宮外有賊人唆使,必須查明!”

    楊戩爲難地道:“宮外之事,奴恐怕力有未逮……”

    內官裏面,對宮外之事最有影響的,毫無疑問是童貫,楊戩等人雖然也有些眼線,但和李憲童貫兩代積攢的人手相比,弱的就不是一點半點了,倉促之間,到哪裏去找尋人手去?

    趙佶抿了抿嘴,也感到棘手起來,如果郭開身上真的有那種形式的詔書,是絕對不能讓他帶出宮的,但此事若只是郭開一人所爲,他又不信。

    想着那一個個外臣,章惇、曾布、蔡卞、韓忠彥……趙佶眼神閃爍着,立刻鎖定了章惇,但想到那張老而彌堅的面孔,不禁頭疼起來。

    楊戩察言觀色之下,低聲道:“官家,要不奴先去將郭賊拿了,行刑,行刑逼問,不怕不招!”

    趙佶立刻搖頭:“不可!不可!娘娘病重,豈能再受刺激?”

    楊戩先是不解,然後想了想,倒也明白了,這位官家最擔心的,還是太后的身體狀態。

    不是怕她病重,恰恰是怕她撐着不死,現在寫了一封詔書,就不能寫第二封第三封嗎,甚至乾脆召集羣臣,那又如何?

    楊戩也沉默了。

    他雖然想要討好官家,得到重用,但不比童貫整日習武,兇悍慣了,有些事情還是不敢辦的。

    況且童貫也是被郭開要挾,逼到了牆角,楊戩目前只是參與,又豈會做那沒有退路的人倫慘事?

    趙佶其實盼着楊戩像童貫一樣,敢於在這個時候出頭,眼見對方不主動要求,不禁暗暗失望,自己張了張嘴,也不太敢做出那樣的指示,眼珠轉了轉道:“你去將副都知和內侍殿頭喚來,朕有事吩咐。”

    楊戩一聽就急了,內官的競爭比起外臣要激烈得多,他豈會願意讓其他人分享這份功勞,趕忙道:“請官家放心,奴一定將此事辦好!一定將此事辦好!”

    趙佶暗暗得意,擺了擺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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