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不少不敢去外面戰鬥的人,也有活下去的可能。
即使是當一個服務員,每天混幾個麪包問題也不大。
缺腿的年輕乞丐一步一步離開喧鬧的人羣,穿過一條一條小巷,由繁華逐漸到寂寥。
這裏是一片尚未開發的區域,除了廢墟和泥土,一無所有。
就連流浪漢和乞丐都不會光顧這裏,因爲這片地方,就連嗅覺最靈敏的流浪狗也找不到片點果腹之物。
他逐漸來到一個僻靜的角落。
這裏有一個微微凸起的小土包,上面生長着一些零星的小花朵。
地上有一大塊石碑,上面整整齊齊刻着幾個字:
“愛妻之墓”
年輕乞丐緩緩放下柺杖,坐在這塊墓碑前,用自己外套上最乾淨的一塊布擦乾淨墓碑上的灰塵。
“晚上好啊,老婆。
不知道你今天有沒有想我,不過我一整天都在想你喲。
今天可是520呢,我買了你最愛喫的草莓蛋糕。
嘿嘿,可不便宜,你要喫乾淨喲。”
他小心翼翼從包裝袋裏將小蛋糕放在墓碑前。
雖然他的衣服和雙手沾滿泥土,這塊小蛋糕卻一塵不染。
微風吹過他的臉頰,就好像愛妻溫柔的撫摸。
他陶醉地閉上眼睛。
臉上帶着微笑,在這一刻,他已經將所有的煩惱忘卻。
閉上眼,眼前全是自己愛人的音容笑貌。
“噠……噠……噠……”
身後傳來的緩慢腳步聲打斷了他的回憶。
殘廢的年輕乞丐眉頭一皺,任何打擾他和他亡妻相處的人,對他來說都是討厭的。
他回過頭,身後是一名身穿迷彩作戰服的神祕人,臉上戴着老鼠面具,背後揹着大大的揹包。
從他身上傳來兇悍的氣勢,讓殘廢的年輕乞丐不得不打起十二分警惕。
握緊旁邊的柺杖,他努力站起身。
“你是誰?”
“一個聞見草莓蛋糕香味,想一嘗一嘗的過路人。”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
缺腿的年輕乞丐緩緩脫下外套,長期的飢餓生活已經讓他的肋骨非常清晰。
但自從鬆弛的皮膚輪廓可以看出,他原本應該擁有一具非常健碩的身體。
他的一隻手死死握住自己心愛的匕首。
對面,帶着鼠臉面具的神祕人微微一聳肩:
“你應該看得出來,你不是我的對手,你的身體情況太糟糕了。
營養不良,又少了一條腿。”
年輕乞丐的眼神沒有絲毫閃躲。
“確實如此,但是任何人都不能打擾我的妻子喫蛋糕。”
兩人僵持了很久。
這幅畫面有點奇怪,一個杵着柺杖的瘦弱乞丐居然敢將匕首指向一個全副武裝的精銳戰士。
說是螳臂擋車,也不過如此。
可偏偏這個殘疾的乞丐,就有這樣的勇氣。
一陣微風吹過,那張鼠臉面具之下傳來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恭喜你合格了。
有個機會讓你給你老婆天天買大蛋糕,不知道你想不想試試?”
感受到對方的敵意消失之後,年輕乞丐明顯也鬆了一口氣,重新用破舊的外套裹住自己單薄的身體。
“沒興趣,我只想天天陪着我的妻子……”
神祕戰士搖搖頭:
“你覺得你能嗎?
這片區域現在尚未開發,所以你的妻子在這裏沒人打擾,可隨着科技園的發展,這裏遲早都會被利用起來。
你肯定不想眼睜睜看着這裏被夷爲平地吧?”
神祕戰士的話,瞬間將年輕乞丐從幻想之中拉回現實。
他很想一輩子當一個普通的乞丐,找到好喫的就和自己的妻子分享,累了就回來睡在她的身旁。
但這裏可是末日。
沒有實力,什麼都守護不住。
在經歷過一次又一次心理博弈之後,年輕乞丐用匕首將自己像草窩一樣的長髮簡單修理了一下。
“我叫吳良,可以告訴我,爲什麼選中我嗎?”
神祕戰士取下自己身後的揹包:
“規則不是我定的,而是一位你不敢想象的大人物所定下。
第一,永遠有拼死守護的心靈寄託。
第二,永遠敢於拼死一戰的決心。
第三,永遠堅守最基本的道德底線。”
這三個特質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太難太難。
特別是在這末日,能夠做到一點都是麟毛鳳角。
一邊解釋着,神祕戰士從自己大大的揹包之中取出一個透明培養管。
不到一米長,大腿粗。
透明管內盛裝着淡綠色的培養液,而在那液體之中,有一個猙獰恐怖的黑色甲蟲正在起起伏伏。
無比詭異的是,那甲蟲的一對眼眶之中,燃燒着幽綠色的火焰。
“亡靈昆蟲?”
吳良有些詫異。
隨着亡靈君主入駐指揮中心,亡靈生物也被倖存者們所熟知。
可是亡靈昆蟲,還是第一次見。
鼠臉面具人接着解釋道:
“這可不是一般的亡靈昆蟲,總共只有一千隻,擁有無盡的成長潛力,以及神祕莫測的力量。
但要承載這份力量,也需要忍受無盡的痛苦。
把這傢伙融入你的體內,你自然會明白一切。”
培養試管的蓋子被打開,亡靈甲蟲一蹦一跳來到吳良面前,歡快的手舞足蹈。
看起來,它似乎非常喜歡面前的宿主。
吳良非常忐忑。
他知道,擺在自己面前的是魔鬼的選擇,這是一條不歸路,踏上去,就意味着屍山血海。
可是他一回頭,看着自己妻子的墳包。
喃喃自語:
“這一次,我絕不會再當懦夫,絕對會保護好你。”
吳良蹲下來,雙手捧起眼前這個小傢伙,抱在懷中。
下一刻,亡靈昆蟲用尖銳的觸角劃破他胸口的皮膚,鮮血染紅了它黑色的甲殼。
吳良無比痛苦,卻絲毫未動。
眼睜睜看着這個怪異的生物扒開自己的表皮,一點一點鑽入他的體內。
隨後,他似乎通過自己胸口的縫隙,看見這隻蟲子正在啃噬自己的心臟!
那種鑽心的疼痛,讓他幾乎癲狂。
五根手指在地面上抓得血肉模糊!
這種漫長的折磨不知道過了多久,恍恍惚惚之間,他感覺自己身上的疼痛感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飢餓感與力量感。
他低頭一看。
自己胸口的傷已經完全癒合。
並且,他能感覺到那隻蟲子在自己心臟的位置沉睡。
也能感覺到那隻蟲子簡單的情緒。
更爲詭異的是,原本已經斷掉的一條腿居然重新生長出來!
只不過這條新生的腿表面覆蓋着猙獰的甲殼盔甲,上面還帶有不少倒鉤。
如果被這樣的腿所踢中,非死即殘!
“成功了嗎?”
吳良疑惑的說。
對面的鼠臉面具人微微點頭:
“居然成功了,我的眼光果然沒錯,你是第一個成功的蟲甲戰士,在你前面已經死了兩位數的人,真讓我羨慕啊。
我必須要提醒你,這種力量一路伴隨着殺戮與痛苦,你必須一直擁有我所提到的三種特質。
否則的話,等待你的只有兩個結局。
一是被蟲子所吞食。
二是被我們清理。”
一邊說着,他還一邊從自己的筆記本上扯下一頁紙,丟在吳良面前。
“儘快處理好你的事情,到這個地點去集合,那時候你自然會明白一切。
我先走了,你的朋友好像來找你。”
鼠臉神祕戰士重新背起揹包,幾個跨步就消失在轉角盡頭。
而恰在此時,另一邊傳來喧囂,一大波人正吵吵鬧鬧地走來。
“媽的,就是那個殘廢乞丐,差點廢了老子的一隻手!
今天必須弄死他!”
吳良看過去,那個正在喊話的人正是今天想搶他銅幣,卻被他刺穿手掌的流浪漢。
這一次,他不再是孤身前來。
而是帶着二十幾名流浪漢,氣勢洶洶。
這應該是他們自行逐漸起來的小組織,一方有難八方支援那種。
一看見吳良,那名流浪漢就已經開始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