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藤蔓如巨蟒一般在天空之中飛舞,橫衝直撞,碎石紛飛,每一次重重砸在地上都能留下一道深約五十釐米的溝壑!
而那名銅人師傅此刻也已經進入戰鬥狀態,渾身銅光閃爍,依靠着強大的戰鬥經驗左右騰挪。
時不時一拳揮出也能將身邊的藤蔓打斷成兩節。
可僅僅只是摧毀這些藤蔓,也無法傷及到鬼藤的本體。
藤蔓反而越來越多,銅人師傅彷彿置身於一片原始森林之中,連視線都漸漸受阻。
原本一米多高的舞臺硬生生被打矮了一半。
不遠處,董大海和李祕書他們都眉頭緊鎖,背在身後的拳頭死死捏緊。
反觀民間聚集地代表那邊,七星龍他們倒是一臉輕鬆。
局勢一時半會兒還不明朗。
趁着這個空隙,許非也來到時旭和謝小羽的面前。
好歹也是老熟人,關心關心對方的傷勢也理所當然。
時旭的上衣有些破爛,左邊胸口處依稀可見一個巨大的拳印,連帶着那一塊血肉都被打得凹陷下去,估計不僅僅是表皮,就連內臟都受到了震盪。
看來這應該是他落敗的主要原因。
旁邊的謝小羽也挺悽慘的。
一雙原本潔白的翅膀現在都被血污所包裹,地面上散落着不少白色的羽毛。
許非一臉心疼:
“瞧把孩子給打的,毛都打掉了,怎麼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原本一臉疲憊的謝小羽立馬打起精神,毫不示弱地還擊道:
“你可別得意,你要是上去還不一定比我強呢!”
都是老朋友了,見面就把嘲諷屬性拉滿彷彿已經是兩人不由言說的默契。
許非順手從摺疊空間裏取出兩罐紅牛遞上去。
“喝點水,提提神,好好看着我爲你們報仇。”
接過飲料之後,時旭卻爽朗一笑,絲毫沒有爲自己受傷而感到難過。
他指了指那臺對面的青皮人蛟。
“看見那傢伙沒,那傢伙身上的傷,都是我弄的。
若是生死相搏,我敢保證必是我贏!
可偏偏這該死的比賽要手下留情,而那傢伙恢復能力又強得出奇,太不公平了。”
許非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
人蛟的腹部和大腿上果然有幾個血窟窿,都是用匕首捅出來的。
而現在,這些傷口的表面都被一層水膜所覆蓋,沒有流血也沒有惡化,甚至隱約有不斷好轉的跡象。
人蛟的能力,能夠讓他在有水的狀況下戰鬥力飆升,屬實是個難對付的角色。
但若是生死相搏,時旭的匕首也不會紮在那些位置,直接捅穿天靈蓋都是有可能的,誰贏誰輸還真不好說。
時旭又接着說:
“那個錢萬載的能力非戰鬥系,更像是用來交易,要對付他很簡單,只要不和他說話就好。
人蛟受了傷,戰鬥力不足五成,他的主要本領是操控水流形成各種武器,能力很全面,是近身搏殺的高手。
七星龍的能力是光和熱,即使因爲疾病不能發揮出全部實力,也很強。他的戰鬥方式有點像超級賽亞人。
那個腦袋上戴着藤蔓帽子的人叫做鬼藤,能力爲操控藤蔓,你要小心他灑在地面上的種子。
好了,該說的我都和你說了。
接下來就全靠你了。”
他把許非叫過來,可不是爲了敘舊,也不是爲了訴說自己有多慘。
而是爲了把這些觀察到的經驗告訴許非。
他可以輸,指揮中心不能輸!
而就在這時,董大海直接走出人羣,站在舞臺的邊緣:
“不用打了,這一局我們認輸!”
隨着他一聲落下,舞臺之上藤蔓林中也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
“早開口不就好了,明知不是對手,這又何必呢。”
擂臺旁邊,劉朗俊也拖着受傷的身軀一臉不滿:
“銅人師傅們擅長的是組隊作戰,這場戰鬥本身就是不公平!”
他這話可不是找藉口,而是事實。
單獨拎出來,每一位銅人師傅的實力也不過是第二階段上層,本身的異能也不出彩。
唯有組團結成少林的陣法,才能發揮最大威力。
可這話說出來,反而讓觀戰的七星龍哈哈大笑:
“這位小兄弟,莫非你是要和我們比人多?
組隊作戰的話,我們倒是也能湊出來兩支隊伍,你要不要試試?
哈哈哈……咳咳咳……”
雖說七星龍一邊說話一邊咳嗽,但依舊讓人無力反駁。
若真是發展成大面積組隊作戰,喫虧的只能是指揮中心。
畢竟別人四個代表聚集地,異能者加起來怎麼也比他們更多。
董大海也轉身呵斥了一句:
“好了,輸了就是輸了,只要人沒事就好,別說太多。”
擂臺之上,一根又一根粗壯的藤蔓逐漸遁入地下消失不見。
鬼藤依舊站在舞臺的角落,渾身上下衣服上連個灰塵都沒有落下,腦袋上的藤蔓帽子還分出兩根細小的藤蔓,像手臂一樣抱着一瓶飲料時不時喂一口在他嘴裏,顯得輕鬆至極。
而另一邊,銅人師傅就沒那麼樂觀了。
他盤腿坐在地上,身邊的水泥地已經被砸成了一個深坑,坑裏的碎石全都被研磨成粉末,足以見得剛纔的攻擊之猛烈。
而他纔剛剛解除自己的戰鬥形態,銅光收斂,便立馬咳出一大口鮮血。
銅人形態能讓他們扛下任何傷害,不知疼痛,不知疲憊。
但這並不是無敵。
等到形態解除,之前所承受的超負荷傷害都會通通顯現。
幾名穿着白褂的醫療兵立刻提着箱子衝上去,甚至不敢挪動銅人師傅的身子,便開始一系列檢查。
“肋骨受損情況嚴重,斷了五根!”
“頭骨受損情況嚴重,有兩條裂紋!”
“左手骨骨折,右手骨還算完好!”
“右邊肺部受到震盪,有些內出血!”
“……”
一條一條的傷勢伴隨着他們的檢查被彙報出來,在場的衆人都聽得心驚膽戰。
若非是銅人師傅的體質極強,估計現在早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