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生修正系統 >463 搜獲
    胥成剛帶着瘋女人回到停靈莊,便得到回報說,有兵士不堪重壓、欲投水自絕。

    他本想親自折返山腳的宿營地,或訓誡,或安撫,重新穩定軍心。

    然而,親兵馮隆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此時此刻,胥校尉的聲威已經深入人心,倘若不能一鼓作氣、除去種種陋習,這支隊伍恐怕依舊難以承擔守備仙人嶼的重任。

    最終,胥成接受了馮隆的建議,從張副尉帶來的兵士中選出一人暫領首職,並讓馮隆前去平息風波。

    守備隊伍收到雙倍的操練任務,起初傳出一些叫苦聲。馮隆奉命激勵兵士,陳說利害。所有人聽後全都流涕悔過,紛紛發誓效忠胥校尉。

    其中有一名張副尉原來的心腹兵士甚至不管不顧衝出隊列,向馮隆揭發了一個事實。

    “我們當時真是鬼迷了心竅,纔會做出這種畜生不如的舉動。不過,一開始我們只是鬧着玩。我們都沒想過要傷害那個女人。直到嶼上一戶置守爲我們指明那個瘋女人在後山的幾處藏身地點,我們才越來越放縱,把一個玩笑變成一場大錯。”

    馮隆又驚又疑,再三質問,得到七嘴八舌的佐證,確認兵士所說的話真實可信。

    他將這個消息回稟胥成。

    胥成一開始有些不敢相信。

    “我們能發現張副尉擾亂軍紀並找到人證,有那戶置守老夫妻的功勞。”胥成說。

    馮隆忙解釋道:“劉阿甲所指的不是那戶老夫妻,而是嶼上另一戶置守,是一對中年夫妻。”

    胥成回想他去追查瘋女人下落、盤問第三戶置守時的情形。

    那對夫妻在他這個將軍面前怯懦卑微,一問三不知。他也就不指望能從這戶置守口中得到有用的線索。

    當時他根本沒有看出兩戶置守身上的驚懼到底有什麼不同。

    “把人找來,我要問個清楚。”

    此時,兩戶置守都已回到停靈莊。一戶喜氣洋洋,一戶愁眉苦臉。

    中年夫妻等來了預料中的傳喚,像是得到解脫一樣,昂首挺胸,腳步有力。

    胥成沒想到,短短半天過去,他眼前的這對夫妻已經大變樣了。他差點認不出來。

    低眉揚起,順眼逆視。

    丈夫當先開口:“將軍也被那個女人迷住了,想替她討回公道?哼,你們儘管殺了我們夫妻,我們不會逃走,因爲我們已經知道你們最後一定會失敗,敗在那個女人和她的海寇情人手下。”

    胥成起初有些不悅,但他聽出這個和白天時判若兩人的中年男人似乎知道一些海寇的線索,才用上耐心和對方周旋。

    “張副尉違反軍紀,貽誤軍機,罪當處死。我念在你們矇昧無知,想給你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纔將你們喚來。兩件事你都說錯了。你們不會死,我們也不會敗。”胥成說道。

    置守夫妻相視一眼,不約而同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將軍明白事理,我們也不是矇昧無知。”妻子強忍着激動的情緒,說了一句話。

    丈夫似乎有些猶豫,方纔那股想和官兵拼個魚死網破的決心也動搖了。

    胥成看見二人的反應,繼續說:“張副尉仗勢行兇,是罪魁禍首。如果你們心存良知,就不該爲虎作倀。”

    話音落下,置守夫妻卻沒有如胥成所料、像張副尉原來的心腹那樣俯首認錯。

    胥成忍不住問:“難道你們自認爲沒有做錯什麼嗎?”

    妻子一時泣不成聲。丈夫嘴裏說着“天意”,同樣淚流不止。

    這下,胥成徹底摸不着頭腦了。

    馮隆得到胥成的眼神示意,開口勸阻二人。

    夫妻二人好不容易平復了情緒,由丈夫說起前因。

    “我們有一個孩子,今年十二歲。他小時候磕傷了腦袋,不比別的孩子聰明。但是他很善良,就算別的大孩子欺負他,他也只是哭一哭、笑一笑就過去了。後來我們帶着孩子來到嶼上,心想過一段平靜的生活,可是……”丈夫說到這裏,突然跌坐到地上,上氣不接下氣。

    妻子抹去滿臉的淚水,神情變得冰冷,彷彿要說一件與她無關的事:“那個女人看他是個傻子,經常在欺負他以後,又送給他一些路邊撿來的枯枝枯葉作賠禮,哄他高興。他看不出那個女人的伎倆,還把那個女人當成了好心的姐姐。直到有一天,他嚷着要看姐姐的畫,那個女人竟然騙他說,畫藏在千石林,讓他一個人去找。他就這麼孤零零地……淹死了。”

    胥成心頭一緊,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一次,他沒有去看馮隆,馮隆也沒有插話。

    坐在地上的丈夫雙眼腫得幾乎張不開。他勉強想爬起來,但最終改變主意。

    他跪在胥成面前。

    “我們去問那個女人,爲什麼要騙我們的孩子去死?那個女人卻矢口否認,還威脅我們,如果我們去官府告她,她就會讓我們一家到地下去團聚。我們拿她毫無辦法,只能在暗中尋找證據。那副畫……我們偷偷找過那副畫,畫上的男人就是那女人的海寇情人。我們的孩子正是因爲撞破了那女人和海寇來往的祕密,才枉死的!”

    胥成受到震動,不由從座中起身。

    他急切追問道:“那幅畫在哪兒?”

    丈夫回答說:“那幅畫被藏在那個女人屋裏的妝鏡後面。她發瘋以後,我們偷偷去過她家中。不過,我們什麼也沒有動,就連那幅畫也仍留在原處。”

    胥成當機立斷,親自前往瘋女人的住處尋找證物。

    馮隆看在眼裏,卻不好當着置守夫妻的面提醒胥成:二人是否見過畫上的男人本人?二人如何證明畫上的人是海寇?

    他今天三番兩次對胥成提出異議、並且成功讓胥成改變主意,如果不知收斂,恐怕適得其反。

    親兵遵命留下看守置守夫妻。

    校尉不費吹灰之力找到了丈夫所說的那幅畫。

    羊皮紙上描畫着一個留着絡腮鬍子的青年男人的臉。男人目光深邃,濃眉緊鎖,彷彿正在不滿地注視着看畫的人。

    胥成和馮隆都看不出畫中的男人有什麼特殊之處。

    馮隆得到胥成的許可後,向置守夫妻發問一個疑問:“你們二人親眼見過這幅畫上的男人嗎?”

    置守夫妻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海寇都是趁着夜晚沒人活動的時候纔來的。老梢頭橫死的那天晚上也是這樣。”

    胥成點點頭,並未領悟馮隆沒有明說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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