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生修正系統 >493 互換
    橡城南城門正樓議事廳因爲燕國公府和鎮察司這兩個名字陷入了沉靜。

    衛府統軍李年和城尹薛均都默不作聲,暗自思索。

    巡城都尉袁祜也神情凝重,專心留意議事廳內外的動靜。

    “鎮察司來橡城,你們事先毫不知情?”李年不提燕國公府,只質問薛均袁祜二人,好像二人本該知悉一切內情一樣。

    薛均有些心虛,不過並未坦白鎮察司先前對他的祕密指示。他寧願讓李年猜出他受到威逼,也不肯說破。

    “從京城來橡城,山長水遠,鎮察司的動向怎麼可能泄露給我們二人?向來只有鎮察司查別人的,哪有別人查鎮察司的?我好心告訴你這件事,你卻懷疑我故意隱瞞?”薛均開口反駁,“哼,我倒要問你,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聯絡燕國公府?”

    李年面色一沉,卻無言以對。

    仍然是袁祜出來打圓場。

    “二位大人,大敵當前,逞此口舌之快,對退敵毫無助益。還請二位大人聽我一言、平心靜氣、一起商議出一條退敵的大計。”

    一番話合情合理,聽者不得不贊同。

    “好,之前的事我不管,我們只談現在。鎮察司想要什麼?”李年看似讓步,其實以退爲進,正是薛均方纔對待他的花招。只是李年留下的痕跡太明顯,輕易讓薛均看出來。

    薛均很難不認爲李年是故意這麼問,瞬間被氣了個倒仰。

    他還沒來得及說兩句場面話,又被李年搶先。

    “薛城尹,你爲官多年,不用我提醒你,做鎮察司的爪牙會是什麼下場。”

    李年一句話將薛均逼到了懸崖邊,幾乎是在等着看薛均摔個粉身碎骨。

    薛均聽後,怒極反笑。

    “好,好,李統軍快人快語,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爲官多年,輾轉數地,一步步做到了橡城尹。如果我被鎮察司三言兩語籠絡住,那纔是一件奇事。鎮察司奉天巡視,我的確不敢輕易開罪。可是,叛軍都已經集結到橡城腳下,鱟蠍部的野心昭然若揭,鎮察司的欽差本該當機立斷,卻偏偏裝聾作啞,不肯拿出任何明確的旨意。我想,你也和我一樣,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你問我鎮察司想要什麼?哼,鎮察司和總督府無非是要拿你我二人的性命祭旗罷了。”

    薛均的語氣十分決絕,李年也動容了。

    他心裏隱隱也有過相同的猜測。但他追隨靖南王多年,信服靖南王運籌帷幄、一定已經做好了全盤的打算。

    他只需要做他該做的事,說服薛均和他聯手解除橡城之危,就是對靖南王盡忠了。

    就算以身殉難,他也無怨無悔。

    此時聽了薛均的話,李年已經明白,他能爲靖南王捨生忘死,但薛均卻不會爲鎮察司賣命。

    這就足夠了。

    “薛城尹言重了。”李年看了袁祜一眼,提醒薛均一句。

    袁祜看見李年的眼色,連忙表白:“我唯城尹大人馬首是瞻,絕不,絕不會讓今夜商議的內容泄露半句。城尹大人和我同樣對朝廷忠心耿耿,毫無叛逆。保護城尹大人的安危也是我的職責,我怎麼會反過來危害城尹大人呢?”

    李年這纔不再多嘴。

    薛均和袁祜同爲朝廷命官,如今共事一場,卻難保將來能夠長長久久、莫逆於心。

    爲了取信於李年,薛均口不擇言,將鎮察司貶損一頓,其實已經犯了一些忌諱。但他如果不這麼做,他和李年之間的信任隨時可能因爲一點猜忌而瓦解。他還有什麼機會去考慮將來呢?

    因此,薛均做出一副坦蕩的模樣:“我說的話,我做的事,都由我自己承擔。連鎮察司我都敢得罪,我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他一句話也沒有提到袁祜,卻讓袁祜驚出一身冷汗。

    “城尹大人英明。”袁祜真希望二人能把爭鬥的鋒芒指向城外的叛軍,而不是拿他來出氣,“李統軍提到燕國公府也派人來到橡城、恰好救了衛府的人,時機如此巧合,我們不得不慎重對待。”

    李年和薛均聽見袁祜說回正題,彼此心領神會。

    “往好的方面來看,鎮察司和燕國公府都不會站在叛軍那邊。”李年接過話頭,說出他的初步計劃,“我們的人手足夠守住四座城門,叛軍攻破橡城的可能微乎其微。我擔心的,反而是城裏的變數。正是出於這一點,我才希望薛城尹不要對我隱瞞城裏的情況。”

    “比如,胡剪刀夜闖城門的事,還有,老鐵匠襲擊休沐兵士的事。”薛均直接點破,“我告訴你胡剪刀的祕密,你告訴我老鐵匠的祕密,公平合理。”

    至此,李年不再顧慮。

    “老鐵匠近期做了幾筆大買賣,私下給一些人定做箍箱子的鐵皮。老鐵匠昨天剛剛給胡剪刀送了一批鐵皮,昨天半夜,胡剪刀就決定闖城門。到了今天,老鐵匠做賊心虛,誤把我手下的人當成微服查訪的官差,意圖殺人滅口。這一切前因後果,都被燕國公府的人看在眼裏,所以,當我的人一時不察、差點被害的時候,燕國公府的人才能剛好及時出手。我也才能確定,有人在給老鐵匠通風報信,而且這個人肯定和鱟蠍部有聯絡。”

    薛均點了點頭。

    “我已經審問過胡剪刀。有人在散佈橡城即將大亂的消息,胡剪刀爲了確認這個消息花了一大筆錢,昨夜他剛好收到肯定的答覆,所以纔會慌不擇路,以身試法。”薛均也說出了實情,“胡剪刀打死也不肯說給他傳遞消息的人是誰,我便去查他近來聯絡較多的朋友。其中有兩個人已經帶着家小出城了,剩下兩個仍留在城裏的,卻一問三不知。我倒沒考慮過,這批突然多出來的鐵皮箱子也是一條線索。燕國公府的人我就不說了,單單說你手下的人能從胡剪刀查到老鐵匠頭上,確實很精明。胡剪刀的兩個朋友應該也是通過同一個消息來源做出離開橡城的決定,而且,也同樣通過老鐵匠定製箍箱子的鐵皮。”

    說完這些,薛均和李年相視一眼。

    “那人還在城裏。”

    “那人想出城。”

    二人會心一笑。

    袁祜見此情形,當即從座位上起身,插話說:“我即刻就去打鐵街,把那個老鐵匠帶回來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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