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生修正系統 >097 靖南王(二十五)
    蘇意娘看着眼前身材頎長、神態俊逸的青年,心中百感交集。

    “蘇夫人。”周充語氣頗爲恭敬,全然沒有在京城是飛揚跋扈的姿態。

    湖州的如意樓和京城的如意樓佈局相近,他不由得感慨王姍的先見。初來此地,他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就已經完全適應了。

    蘇意娘笑了笑,回禮說:“周大人要是不介意,還是叫我蘇老闆吧。畢竟,我現在只是個小小的生意人。”

    當年她憑着過人的家世和容貌,嫁給了大才子蘇問。她的丈夫在某一次宦海風波後溘然長逝,那些都是她不想憶及的往事。即便眼前的這個人和她有着血緣之親。

    “如果我不是以鎮察司的名義來這裏,姨母是不是會認我這個外甥呢”周充堅持道。先禮後兵,他只希望不用走到那最後一步。

    蘇意娘愀然動容,然而她依然沒有改口:“我姓蘇,不姓田。”

    周充只好作罷。

    “好,蘇老闆。我就開門見山了。如意樓的人手從今天起,必須聽我號令。”

    蘇意娘似乎還沉浸在過往的糾纏之中,神情慼慼。過了一會,她纔像回過神來一樣,露出一個諷刺的笑。

    “周大人,你在我們的掩護之下進城,算起來不過一天呢,這麼快就想重整旗鼓,當真賣力氣。”

    周充面上不爲所動。趙玄知道鎮察司抵達的日期,還在城郊預先安排了埋伏。最有嫌疑泄露這個消息的人,就是蘇意娘。這次他來,也有試探之意。

    “皇上已經把雀部交給了我,我見一見雀部的下屬,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我想,周大人大概是有所誤會,才把如意樓的東家和雀部的當家混爲一談了吧。王姑娘把這間如意樓交給我打理的時候就說過,如意樓不是雀部的附屬。這也是它能在湖州安然無恙的原因。”

    她這麼說,周充已經完全明白了。蘇意娘一直是王姍的人。就算王姍死了,蘇意娘也不會把如意樓白白交到他手上。

    於是他接着出招。

    “王姍已經不在了,你們在湖州的日子過得好不好,皇上心裏記掛着呢。”

    “多謝皇上記掛。湖州雖比不得京城,但這兒的日子過得還算平靜。”

    “就沒想過,回京城去嗎”

    蘇意娘笑了。她終於知道周充在擔心什麼。

    “我們這些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落腳的地方,可不會輕易挪窩,幸運的話,這裏會成爲我們的歸宿。王姑娘知人善用,凡是有用之軀,都進了雀部效力,留在這兒的不過是些老弱殘兵,周大人儘可放心。”他們這些人身上揹負的可不止一樁罪名,恐怕連京城的門都進不去。周充如果要對他們趕盡殺絕,她蘇意娘也不是好惹的。

    周充嘴角動了動,不去接對方的話了。他另起話頭,問道:“蘇老闆見過王妧了嗎”

    蘇意娘也是暗暗鬆了一口氣,她輕輕搖了搖頭,說:“我聽說,她和王姍完全不一樣,是個矜持內向的小姑娘。反正,早晚有一天會相見的。”

    “如果是王妧開口,讓你們聽我指令,你會怎麼做”周充話中大有深意,蘇意娘聽後也遲疑了。不過到最後,她還是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br >

    周充把懷疑藏在心底,告辭而去。

    “你不必強撐着。”王妧出門的時候看到六安,心裏十分意外。

    六安看上去精神不差,臉上的傷口也已經開始癒合,除了他自己,別人都認爲他還是應該多加休息。

    “我可坐不住。”他身上的傷說是用來掩人耳目,可不能連自己也騙過去。

    王妧也就不再計較了。她今天要去段綺身死之處查找線索,六安豈會應付不來

    莫行川指引着兩人來到城南一個藏酒的倉庫。它所在的巷子東西兩頭各連通着大街,進出方便。

    見大門緊鎖着,莫行川便去敲對門。門裏一個老人家開了門,探出一個白髮蒼蒼的腦袋來。他聽說幾人要來看房,眉間皺成一團,用一把沙啞的聲音說:“別看了,那宅子不出賃。”說完又要縮回去。

    莫行川忙擋住門,追問:“怎麼不賃呀”

    老人只是擺擺手,搖搖頭,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

    莫行川也不在意,從身上摸出幾個小錢,塞到老人手裏,賠着笑問:“老人家知道那宅子的東家是何人”

    老人打量了莫行川幾眼,把錢收了,壓着嗓子說:“你們要問,就上東面街上找金樽館的花掌櫃,對面就是花掌櫃的產業。旁的,我也不知道。”

    莫行川給他道了個謝後,門又被關上了。

    王妧在一旁看得有趣,隨即想起一件小事。她對莫行川說道:“換了我可要喫閉門羹了。”

    “走南闖北,看得多了,說話做事自然有些技巧,不過是些小門小道,不值一提。”莫行川十分謙遜地說。

    王妧心中一動,自言自語:“按理說,涉世不深的人,是沒有這種手腕的。”

    莫行川不知道王妧爲什麼會有這種想法,雖然她說的也沒錯,可莫行川還是擔心她想到歪處上去。於是他補充說:“或者是耿介不隨流俗的人。當然,這也不能算作是一種標準。”

    王妧點點頭。

    三人一路走到街上。金樽館的招牌明晃晃地吸引了他們的目光。

    王妧踏進大門的時候,迎面碰見一個三十許年紀、面目姣好的女人。王妧從她身側經過時,匆匆瞥見對方眼角長了一顆硃砂痣。

    想上前招呼客人的夥計被一個老氣的女人攔住了。那女人款步向前,順着王妧的目光看了一眼,隨即把人請了進來。

    “方纔那位是”王妧見對方像是個管事的,便問了一句。

    果然,那女人自稱姓花,是這金樽館的掌櫃。

    “那是敝妹,排行老五。”

    “我從新昌來,聽說有位花五娘,釀得一手好酒,難道是同一個人”

    花令歡笑着說:“正是了。”

    進門左手邊闢了一廳,只有稀稀落落幾個客人。花令歡神態自若,引着幾人進了雅座。不等王妧開口,她便說:“來我這金樽館的客人,不論三教九流,來借酒消愁的是一副樣子,借場子待客的又是一副樣子,像姑娘這樣的,恐怕別有醉翁之意。”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