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生修正系統 >135 路嬰(八)
    “看來,你已經打定了主意。在殺我之前,你總得告訴我,我活着留在容州,到底礙了你什麼事”王妧神態漫不在乎,在這種生死關頭,讓綠衣少女看得失了神。

    石璧將手中的弓箭對準了她。

    “想憑這些小伎倆拖延時間”他冷笑一聲,隨即拉開了弓弦,“求我給你一個痛快吧。”

    “你不願意說無妨,我猜得到一二。”王妧直面對着石璧。她從沒見過石璧,但這並不意味着她對對方一無所知。

    也許是見王妧眼裏連一絲恐懼也沒有,也許是他一時心有所感,石璧按下了動手的念頭,箭矢尖端也偏離了它的目標。

    “你阻攔赤猊軍入容州,容溪以爲你不想讓赤猊軍插手西二營的軍務。照這個道理,能把赤猊軍引來容州的我,不至於該死。而你今天來,卻讓我想到一件事。赤猊軍來容州的目的,不在於我,而在於濁澤裏發生的異像。比起被人插手軍務,你更怕赤猊軍把手伸入濁澤。我若不明不白地死在容州”

    冷不防,弦上利箭接連發射,首先落在王妧原本站定的位置,其後又逼迫得王妧一步一步退了又退。

    “我猜對了。”她看着一半釘入地面的箭鏃,神情篤定。

    石璧眼裏露出野獸一般的悍戾之色:“猜對了,也保不住你的小命。”

    王妧的目光由石璧身上移開,投向巷子之上那片狹長的天空,最後又落在小巷人家的院牆後凹凸相間的瓦隴。

    “在這青天白日之下,有些東西是不能碰觸的。”她伸出手,指向目光所到之處。

    這時,幾乎所有人都聽到了瓦片碎裂的聲音。躲在屋頂暗中觀察的人正奪路而逃。

    石璧的兩個手下當即追上去。

    “殺了我之後,嫁禍給容溪也好,分散赤猊軍的注意力也好,你都可以坐收漁利,只要,沒有人知道是你動的手腳。”

    然而最重要的一個前提已經被破壞了。

    “但若實情敗露,你所求的權勢和地位都會離你而去,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會煙消雲散。如此,你還敢動手嗎”王妧冷冷地逼問,“你敢賭上你的身家前程,殺了我嗎”

    蒙面的短巾之下,石璧嘴角抽動,面色鐵青。他的心思被王妧說中了大半。他想不通,王妧初來乍到,到底是從哪裏打探來的消息。如果他的目的已經暴露,那麼他需要的就不再是一個不會開口的死人,而是一個有分量的活着的籌碼。

    不及等待遠去追蹤的同伴歸來,石璧便下令撤離。

    “把她帶走。”他吩咐道。

    王妧暗自鬆了一口氣。突然之間,她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悶響。

    而在她面前,有人正按着瑟瑟發抖的綠衣少女,欲下殺手。

    “住手。她欠我一樣東西,你要替她還嗎”王妧出聲喝止。

    石璧聽聞,擺手示意手下的親兵退開。

    綠衣少女三步並作兩步奔向王妧,抓着她的袖口不放。

    王妧最終沒有甩開她。

    莫行川帶着壞消息回到客店。

    王妧此來南沼,隨行八人聚首一堂。當中還有一隻精神抖擻的白貓,坐在廳堂正中拼接在一起的幾張方桌上,扒拉着一顆小石子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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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人不見了,我只找到了這個小傢伙。”莫行川神情凝重,指着小白貓向衆人解釋。

    有人忿然作色,破口責罵:“早叫你不要託大,多安排兩個人跟着,不費什麼事。你怎麼說姑娘不喜歡姑娘還不喜歡張伯嘮叨她呢,不也好好兒地把話聽進去了。就你這腿子,事事只知道討姑娘的好。出了事,你擔待不起你知道嗎”

    這人名叫武仲,身材高大,脾性急躁。他與莫行川年歲相當,資歷與莫行川相比也毫不遜色,卻在此行中屈居於莫行川之下,因此常有些不平。

    “你說完了”莫行川按着桌面,站起身來,“說完了就給我出去。在這個大廳裏,需要的是能弄清楚來龍去脈的腦子和找到姑娘的辦法,而不是一點就着的爆竹。”

    武仲也猛地站起來,拍着桌子說:“誰像你似的,只會耍嘴皮子,你纔是爆竹”

    “那你有找到姑娘的辦法”莫行川直面他的瞪視,反問道。

    武仲支支吾吾。

    “你能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莫行川面不改色,又再追問。

    武仲看莫行川的眼神終於變得躲閃。

    “你不行,就出去。”莫行川神情嚴峻,說出來的話簡潔而有力。

    武仲氣短,一聲不吭地坐回原來的位置。

    其餘諸人也都低下了頭。

    只有小白貓沒有受到廳中緊張氣氛的影響。它將它的玩具撥弄至莫行川面前,伸出一隻前爪去撩他的衣襟。

    莫行川撿起那顆石子,若有所思。

    “這石子,是它銜回來的”傅泓驚異地發問。

    兩人目光相接,顯然已想到了一處。

    “石璧。”莫行川脫口說出這個名字。

    “這一定是姑娘留下的線索,她一定是遇到危險了”傅泓心中急切,起身便要朝門外而去,一邊含糊解釋說,“我去找他。”

    “站住。”

    莫行川出聲阻止,惹得傅泓眉頭緊蹙。

    “這只是我們的猜測,就算事情與石璧有關,我們也不能魯莽行事。”莫行川握住石子,心思活泛起來。

    一旁的武仲忍不住接口道:“憑什麼不行他敢對姑娘動手,就得承受我們的報復。有人威脅到姑娘的性命,你還磨磨蹭蹭的,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莫行川沒有理會他,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而他接下來說出的話卻是在爲諸人答疑。

    “姑娘行事自有主張。小白貓頗通人性,如果姑娘遇到真正的危險,它不可能撇下姑娘一人,像現在這樣自在玩耍。而姑娘要是想向我們示警,也不可能只讓它銜着一顆石子來找我們。在它身上弄一個傷口,眨眼之間就能做到。大家都別忘了,姑娘曾經用金蟬脫殼之計騙走了端王的一幫手下,那個時候,張伯是怎麼說的”

    沒有人敢接他的話,說出“膽大妄爲”這四個字。

    然而,莫行川這番話有理有據,衆人已然被他說服。小白貓還將頭一點一點地,配合着舔爪子的動作。

    只有武仲憋紅了一張臉。

    “我們現在首先要做的,是找出姑娘的下落。”莫行川伸手將小白貓抱起,“最直接有效的辦法,還要靠它。”

    至於那個綠衣少女,莫行川此時已無暇顧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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