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公子,聽說你最近手頭有些緊?”
她剛說完,孫進就要擺手,按照那人所言,他只要巴住了蘇梨,還怕沒錢?
但蘇妧也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只道:“孫公子,你認爲你用這般手段,蘇家嫁女可會奉上太多嫁妝?亦或是……你覺得蘇家就不會與大姐姐斷了關係?”
孫進自然沒想到這一層,如今聽她所言,心中一虛,那蘇家要是爲了自己的面子,死活不認這個女兒怎麼辦?
見他有所動搖,蘇妧又笑道:“孫公子,我可以給你些神仙水,不是缺銀子嗎?你可低價賣出,如何?”
一旁的蘇梨被蘇妧這話嚇了一跳,“阿妧!”
蘇妧衝她齜牙一笑,又對孫進道:“孫公子,你也聽過我那神仙水,也該知道賣得有多好,若是我給你一些,你再低價轉出,豈不是你要賺不少?”
孫進有些遲疑,“你……你真的願意?”
蘇梨見此急得不行,心中更是自責,只覺若非因爲她,蘇妧也不會把自己最寶貝的神仙水白給眼前這個人渣。
見她點頭,蘇梨的心更沉了。
孫進琢磨了一番,擡頭問道:“你……你難不成想要我離開上京?”
他手裏有蘇梨的肚兜,只要他傳出去,那蘇梨就是不嫁也得嫁,可如果蘇妧要是以他離開上京、歸還肚兜爲條件,那他自然不肯的。
蘇妧也知孫進要用手中的東西換取最大的利益,自然是不肯歸還,她也沒想着讓他歸還。
那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蘇妧只搖搖頭,“孫公子如此作爲也是喜歡我大姐姐,我倒是不求孫公子能歸還,只是想知道是何人將那東西給了你。”
孫進冷笑一聲,知道她要套話,只道:“我都說過了,我們是兩情相悅……”
“是不是兩情相悅你自己心裏清楚,我只問你是誰,若是你想告訴我們,再來信說吧,若是不想說,我那神仙水也萬萬不會給你。”蘇妧打斷道。
語罷,她就拉着蘇梨走了,孫進還要說什麼,但又猶豫她說的事情,若是自己手裏有銀子,也未嘗不是件好事,總歸東西在他這兒,諒她們也不敢做什麼。
蘇梨同蘇妧出來後,將心裏的話說出來:“他這樣的人,你怎麼能說要給他神仙水呢?”
蘇妧只皺皺鼻子,問她道:“大姐姐可信我?”
蘇梨是頭一次見到蘇妧那麼堅定的眼神,她將緊咬的下脣微微鬆開,心裏竟是這段日子以來前所未有的安寧。
“我信你。”
蘇妧點點頭,“大姐姐信我就好,此事交給我便好,你回府中定要一切如常。”
“好。”
蘇妧望着眼前這鬱鬱蔥蔥的樹木,孫進家住在偏遠之處,只有個籬笆院子。
這裏地方如此安逸漂亮,可偏偏卻長了孫進那樣的敗類!
待蘇妧回去時,茶茶也查完了,只說:“姑娘,你可真英明,這孫進果然有問題。”
“哦?什麼問題?”蘇妧也有些好奇。
原來是孫進此人也沒甚學識,他的字畫多有抄襲之嫌,他沒什麼才華,但又想攀高枝,自然要抄襲來吸引富家姑娘。
蘇妧只撇撇嘴,這“蛆蛆男”敢情是看話本看多了,真覺得把自己包裝成才子,就能配佳人啊?
而不過多時,那孫進就來了信,示好一番,倒是對神仙水十分在意,在信末提及那人姓名,蘇妧不免暗暗喫驚。
茶茶看到她發白的臉色,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頓時大驚:“怎麼是秦姑娘?”
蘇妧眉頭一緊,只對茶茶道:“此事暫且不要傳出去。”
畢竟蘇梨的東西還在孫進那兒,而秦嬰是怎麼知道孫進和蘇梨的事,又爲何要陷害蘇梨?
這一切都不明瞭,不能輕舉妄動,而孫進告訴自己是誰在背後使計的事,他也不會傻到去告訴秦嬰,那麼現在就是她們在暗,秦嬰在明。
她再有什麼行事,自然不會逃過她們的眼睛,只現下她卻不是什麼要緊人物,倒是孫進手中的東西,纔是她們要注意的。
她目光又看向茶茶,想到她那個壞主子,心下有了主意。
想到這裏,蘇妧就一秒變臉,對茶茶幽幽一嘆:“聽說嚴選大人也在做那神仙水,還是假的,嘖,這孫進怎的就這麼想不開,要夥同嚴大人呢?”
他不是想要銀子嗎?她就送他多多的銀子!
茶茶一下子就明白過來,早前已傳了魏夫人和嚴選叔父的姦情。
哪知他叔父有了提防,趁夜色就逃跑了,而魏夫人見情夫走了,暗暗不捨,只當不知此事,可私下卻是將他不少罪證蒐集了起來。
而此時,嚴選更是查明他的父親竟是由是這二人合謀殺害,心中更是氣怒,自然不肯放過魏夫人。
陸晏等人也在打壓嚴選,想必陸晏他們是同魏夫人搭上了線,那嚴選這些日子爲了自己,可沒少散財。
這時候,自然她就要送上銀子了。
有的時候,人逼到急了,送上眼前的東西,是不會多想就拿的。
嚴選這一家子沒一個好人,這一出可算是狗咬狗,但也讓她有了方便,讓他和孫進一窩,然後一窩端!
說做就做,嚴選果然沒什麼懷疑,畢竟他現在要再把那些官員掌握在手裏,再疏通關節,需要不少錢。
而這神仙水現在風大,整個上京城有那麼多人買,送上門的銀子哪有不要之理?
至於這孫進是何人,怎麼弄到神仙水的,他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沒錯,蘇妧自然不會用自己的名義,只用了孫進的名姓,把自己從中摘出,而她佈置一番,最後嚴選也只能查到孫進似是與蘇家女有些關係。
可這關係他也不會傻得到處說,畢竟他也不會在此時得罪蘇家,利用這一點,蘇妧成功套住了這二人。
待二人最後回過神來時,也晚了……
神仙水有了低價,自然有不少人買,過了三天,蘇妧便去了衙門狀告有人神仙水造假,意欲謀害百姓。
買了這些神仙水的百姓,嚇得一驚,蘇妧只道:“這是有人趁機牟利,這一切皆因我那鋪子火熱,才讓人有機可乘,我願出錢收回這些神仙水,並補上真正的神仙水。
東家都這麼說了,百姓們自然更是深信不疑,紛紛拿着孫進他們賣出的神仙水堵在了鋪子前。
而陸晏更狠,趁此機會直接揭露背後之人乃是嚴選,意欲加害皇后,皇帝震怒,直接剝了他的官職。
孫進被抓緊去時,不停喊着“冤枉”,出家門時正看到看熱鬧的蘇妧,心裏一瞬就明白了,“是你,你這個……”
不待他罵出來,蘇妧就上前對官差道:“官爺,我想問問他爲何這樣做可好?”
話罷,拿出一錠銀子給官差,孫進見此又要說話,茶茶瞪他一眼,拎着他的衣領走到一旁。
蘇妧乖巧地衝官差一笑,“多謝官爺了!”
小姑娘嬌俏又大方,那兩個官差很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就在一旁樹下歇着了。
而孫進在這邊掙扎着,嗚嗚地說着什麼,是茶茶封住了他的喉嚨。
蘇妧見此,調皮地眨了眨眼睛,笑道:“孫公子,你若將那東西交出來,我便放了你,你可信?”
孫進懷疑地看向她,茶茶將手挪開,孫進道:“是你!你就是故意給我設套的!”
蘇妧聳聳肩,只道:“獵人只能設套,可不能管是哪個獵物進了套。”
“你這個賤……”
後面的話吞進在眼前二人冷漠的眸子裏,他冷笑一聲:“不可能,我不會給你,誰知你會不會放過我?”
頓了頓,他又道:“我就不信我手中有蘇家大姑娘的肚兜,我和她兩情相悅,你們蘇家會不管我?
蘇妧拿着手指點點額頭,然後噗嗤笑道:“聽說孫公子的字畫有不少都是抄襲的,你說如此寡廉鮮恥之人,說的話可會有人信?”
他眼中陡然驚恐,就聽蘇妧繼續道:“若是因此而功名不再,你可願意?你若是願意交出來,那我想……我還是可以放過你,還讓你繼續考取功名的。”
孫進額頭冷汗直冒,如今他可不是站在有利位置了,現在是被蘇妧按頭打。
蘇妧也不着急,只拿手扇着風等着,時不時擡頭看看天空,只見白雲悠悠,空氣靜謐。
不過多時,孫進看她,問道:“你真的會幫我?”
蘇妧輕輕看他一眼,嘴角一勾,魚上鉤了!
“自然。”她的聲音很輕,“君子一諾,自重於千金。”
“好,那東西被我放在牀下的木箱裏,你一定要救我。”
他剛說完,那兩位官差就來尋他們,將他帶走,他回頭看着蘇妧,“你要說話算話!”
蘇妧仍是笑笑,隨意地擺擺手,口中仍道:“自然。”
待他背影消失,她攤開手掌,嘆道:“可我不是君子呢……”
你要跟綠茶講道理?
嗯?哦,那就是你對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