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能夠記事以來，就不知道媽媽是什麼。
有人跟他說：
媽媽就是和爸爸造出他的那個人，是爸爸的媳婦。
等他的小鳥長大後，他和他的媳婦也能夠造出漂亮的小人兒來。
顧暠霆的眼神沉了一下，隱隱的，流淌過傷感。
“她在一個世外桃源裏面閉關修煉，等修煉成功了，就會回來。”顧暠霆柔柔的說道，繼續喂小點點。
小點點吸了一口面，問道：“修煉後，就會是神仙了嗎”
顧暠霆沒有回答。
他不想讓孩子以爲霍薇舞成仙了，那類似於死亡的意思。
他堅信，他的小舞還活着。
小點點看爸爸不回答。
四周歲的小朋友求知慾很強的，想象力和聯想力也豐富。
“爸爸，爸爸，鳥人是什麼意思嗎鳥人跟神仙一樣也是會飛的，對吧”
“鳥人是罵人的話，神仙，是神話裏的，這個世界上沒有神仙。”顧暠霆耐心的解釋道。
“那小鳥生出來的，不是鳥人嗎”小點點被搞混了，“小鳥和人生出來的，纔是鳥人吧。我有小鳥，我還是人，那我是不是鳥人啊”
顧暠霆微微擰起眉頭，這個問題，還真是不好回答。
蘇小貓端着做好的方便麪進來，剛好聽到小點點的問話。
她揚起笑容，“你當然不是鳥人。”
小點點看到蘇小貓來，立馬喜開顏笑，“爸爸，爸爸，你的面面來了，你去喫，讓貓貓喂，還有，爸爸，媽媽不在你別傷心，我和貓貓以後會孝順你的，還會生很多個鳥人。”
顧暠霆擰起了眉頭，把碗放在椅子上，摸了摸小點點的頭，“不要胡說，爸爸有你孝順就夠了。”
蘇小貓把碗放在茶几上，朝着小點點走過去，“鳥人有翅膀呢小點點有翅膀嗎”
“那我不是鳥人嗎”小點點不明白了。
“有翅膀的人才是呢，等小點點以後上了學就知道了，來，吃麪面，喫完早點睡覺，病纔會好。”蘇小貓端起碗，給小點點喂。
顧暠霆看了蘇小貓一眼。
他確實也餓了，端起了蘇小貓做的面，吃了一口。
他頓了頓，拿着筷子的手，有些顫抖。
味覺是有記憶的。
最簡單的例子，看到楊梅，嘴巴里會覺得酸。
味覺，是最不容易忘記的。
這面的味道，跟小舞做的幾乎一樣。
還記得有段時間，他跟小舞分手了。
小舞教了廚師做面的方法。
小舞消失的第一年。
他非常想念她，讓廚師做了面。
方法，步驟，都是按照小舞說的做的，但是，始終沒有做出他想喫的面的味道。
顧暠霆眼中迷濛上了霧氣，霧氣聚集越來越多，隱匿在了他深浩的眼中。
“你做面的方法，誰教的。”顧暠霆沉聲問道，低着喫着面。
他看起來平靜如水，事實上，心中已經波濤洶涌。
“下面只要把亂七八糟的東西放在一起煮煮，煮熟了就行了，還需要人教嗎”蘇小貓覺得他問的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