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你們這裏可真是福地,地裏長這麼多雜草,可是瓜果還是很豐收啊。”
一說豐收,老農的臉色果然很快就變回了愉快的樣子,他笑着應道:
“那得多得今年氣候好啊,莊稼就喜歡這樣雨水適中,陽光也適中的好氣候。”
“我聽說溢洲人喜歡喫辣,難怪老伯你家種那麼多辣椒。”
“嘿嘿,溢洲人喜歡喫辣,也喜歡喫甜。咱們這裏的辣椒不止有辣,還有甜的。”
“甜辣椒?”
夏侯儀雲來了興趣,老農見她滿眼興致,他從身旁的一顆辣椒苗上摘下一個長長尖尖的青辣椒笑着說道:
“這就是甜辣椒,生喫可香甜呢。要是嘴裏生瘡,光喫這甜辣椒,不用兩天就見好。”
“這麼神奇,那我也要喫……!”
夏侯儀雲口快,手更快,老農都還沒來得及阻止,她已經摘下一個一口往嘴裏送~她咔脆一口:“哇,好甜……咦……?”夏侯儀雲剛嚼兩下就感覺味又不對了,然後她的大眼一眨一瞪,她幾乎是跳起來哭喊着:
“啊,好辣……嘶……辣辣辣……。”
“哎呦,公主你摘的不是甜辣椒,那是真的能把人辣出火來的辣椒。”
老農一邊說,一邊跑到黃瓜地裏摘來兩根黃瓜讓夏侯儀雲趕緊喫下去。
夏侯儀雲已經被辣得頭暈腦脹,老農讓她喫什麼她就喫什麼,一口氣吞完兩根黃瓜她嘴裏熱辣辣的“好滋味”纔沒那麼要命。
接着她又吃了兩個熟透的紅番茄纔算真的緩過來了。一緩過來,她就略有抱怨的對老農說道:
“老伯,你怎麼也不提醒我摘錯了,真辣死我了。”
“老朽該死,請公主原諒。”
老農看出夏侯儀雲並非真的在計較,因此他也沒有害怕什麼,反而笑呵呵接着又打趣道:
“爲了表示老朽的歉意,今日公主想帶走多少瓜果隨便帶,老朽保證分文不取。”
“呵呵,那我就不客氣了。不過,我也不能太貪便宜,我要繼續幫老伯拔草換取勞動果實。”
夏侯儀雲玩開了頭,剛剛辣得她跳腳她還覺得很有趣,也更有勁幹農活了。
還別說,她還真是用她半天的勞作換回了倆大籃子的瓜果帶回住所。
只是,她剛到門口就碰到了她不想搭理的東陵轅晧。但碰上了她也不能當做沒看見,更何況,東陵轅晧已經來到她面前一邊打量着,一邊問道:
“你這一身髒兮兮的是怎麼回事?”
她身上就像去泥地裏打滾過一樣,她的鼻尖還沾着點已經乾透的泥巴。
夏侯儀雲本不想回答他,但她還是勉強迴應道:
“我去幫一個老伯幹農活換點新鮮的瓜果喫。”
“你幹農活?”東陵轅晧這纔看了看她侍女手裏提着的籃子,他一臉懷疑又道:
“你該不會是去偷偷摘老百姓的瓜果了吧?”她幹農活,怎麼可能?
“你……。”
夏侯儀雲頓時生了悶火,什麼叫她偷偷摘百姓的瓜果,在他眼裏,她就那麼沒品沒徳嗎?
“我才……。”
“行了,這次就算了,我現在有事要找你皇兄,等我忙完再帶你去把銀子送給農戶賠禮道歉。”
“我又不用道歉……。”
“你看看你,肯定是做賊心虛滾地裏了,一身的泥巴。”
東陵轅晧嘴裏嫌棄,但是他的手卻有些不合時宜的颳了刮她的鼻尖,直到把她鼻尖上的幹泥巴弄乾淨他才點了一下她額頭又自顧自的交代道:
“快去換身乾淨的衣服,髒死了。”說完他就去找夏侯淳彥了。
夏侯儀雲半天沒反應過來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一方面因爲東陵轅晧不信她、還那麼可惡的認爲她偷百姓的瓜果而氣得要死。
可另一方面她又搞不懂他對她那半教訓半寵溺的言行透着的怪異。
就算她私摘了老伯的瓜果,他幹嘛要多事帶她去把錢給老農,還一副他來給錢的架勢。
還有,她身上髒不髒又關他什麼事?他那討厭的手又爲什麼要那麼溫柔的幫她弄掉她鼻子上的髒泥巴?
好亂、好亂……她搞不懂東陵轅晧這個人怎麼那麼複雜?
他一會對她百般照顧,搞到她會以爲他很在意她。可一會他又當她是透明的一樣愛搭不理的,害得她又要換個腦袋去面對他的冷冷淡淡。
她都已經調整好了大不了她也對他冷冷淡淡的,誰還求着誰的熱臉不成!
可是,現在這又算什麼,他又打算給她來一顆糖,然後再來一個巴掌?
可惡,她又不是陀螺,他想怎麼轉就怎麼轉!
夏侯儀雲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來火……她突然從侍女提着的籃子裏拿了一個辣椒就要往嘴裏放,但侍女趕緊提醒她道:
“公主,那不是甜辣椒。”
“嗯?”夏侯儀雲看了看兩個籃子,她氣呼呼的說道:“都是那個奇怪的壞傢伙把我給氣傻了。”
她說着就把手裏的辣椒丟回右邊那個籃子,轉而從左邊的籃子拿起一個甜辣椒一邊狠狠的咬進嘴,一邊咒罵着:
“壞傢伙,就會欺負我,遲早我也要讓你好看……!”
夏侯儀雲泄憤般再咬了一口甜辣椒就往前走,才走兩步,她靈光乍現的突然想到了什麼。她停下腳步看了看手裏只剩半個的辣椒,又回頭看了看侍女提着的籃子,她靈動的眸珠左右轉動了一圈……隨後,一抹賊賊的笑容就在她的臉上大大的散開了!
東陵轅晧是特意來找夏侯淳彥商量怎麼收網捉拿“聖毒門”藏匿在溢洲的毒手。
有了最終結果後,東陵轅晧本來着急離開,可他一出門口就看見夏侯儀雲堵在門口嘟着嘴氣兮兮的看着他,他有些納悶的問道:
“你怎麼了?”
“我在等你。”
“等我就等我,幹嘛一臉耷拉得嘴不是嘴,鼻子不是鼻子的,真難看。”
東陵轅晧嘴裏說難看,但奇妙的是,他心裏其實覺得她的嬌態甚是可愛!
“因爲你欺負我,我很生氣,很委屈!”這是事實,她可沒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