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鶴曦在璟王府裏如魚得水,玩得不亦樂乎。
然而,誰也不知道璟王府裏有個鶴曦小公主,宮裏也有一個鶴曦小公主。
自然,璟王府裏的小公主是個冒牌貨,宮裏的鶴曦小公主纔是如假包換。
此時,在龍泰殿的書房門口,鶴曦和若樽被東陵轅雍下令懲罰他們跪着。
可實際他們本來是歡樂的玩耍着,他們是知道西門有容快要進來龍泰殿了才立刻換上一張可憐巴巴的臉對着書房門口跪着。
西門有容一進來看見的就是兩個孩子齊整整的跪在地上,她不明所以快步上前蹲在他們面前心疼的詢問道:
“鶴曦,若樽,你們怎麼會跪在地上?”
兩個孩子耷拉着一張要哭不哭的臉望着她,卻抿着嘴表現得不敢多言。
西門有容猜也猜到了他們被罰了,她正想追問他們,曹公公剛好從書房出來,他看見西門有容便走快了兩步上前。
“曹公公,太陽這麼烈,爲什麼要讓他們跪在門口?”
西門有容語氣帶着質問,曹公公不慌不忙,卻裝得有點小心翼翼低聲說道:
“兩位小主子剛剛沒好好讀書寫字,還打瞌睡,陛下一生氣就下令罰二位小主子跪着反省……。”
“這是什麼道理?他自己晚睡早起,也要孩子跟着晚睡早起。沒好好讀書,打個瞌睡就要罰跪,他是暴君嗎?”
“哎呦,東憶大夫,你小聲點,陛下會聽到的。”
曹公公趕緊使個眼色讓人把書房的門關起來,好像他真擔心裏面的皇帝聽到什麼不能聽的話。
西門有容也不知是不是氣上了頭,還是曹公公演得逼真,她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被下套了。她光顧着氣呼呼的應道:
“聽到就聽到,不合理,還不讓人說嗎?”這麼斥完,她又問:“他們跪多久了?”
沒等曹公公回話,鶴曦先脫口說道:
“東憶大夫,我們跪了一個多時辰了。”其實他們纔剛剛跪下而已。
“什麼?一個多時辰?”
西門有容惱火驚呼,那不就是她剛出了龍泰殿去太妃殿後沒多久的事。
跪着被曬了這麼久,難怪兩個孩子的臉紅撲撲的,還滿頭大汗。
西門有容真以爲兩個孩子被曬出了一身的汗,其實兩個孩子是因爲剛剛玩得盡興纔會又臉紅,又出汗的。
鶴曦大概是坑娘先鋒俠,她扁着嘴很是那麼回事的哭道:
“我的腿好疼哦……嗚……東憶大夫你可不可以去幫我們跟父皇求情,請他饒我們一回,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不打起精神學習了……。”
鶴曦的眼淚說來就來,哭得老可憐了,又聽她滿是害怕的聲調,西門有容一顆心疼軟得一手摟住一個安撫道:
“乖,別怕,起來吧,咱們不跪了!”
“可是父皇要我們跪滿三個時辰纔可以……。”
“不跪了,一刻都不準再跪了,起來,跟我走。”
西門有容拉起兩個孩子,一手牽一個就要離開,可才走兩步,身後就傳來一道怒斥:
“站住!”
“孩子跪久了,有些不舒服,我帶他們下去看看。”
東陵轅雍沒理會西門有容,他看着鶴曦和若樽斥道:
“寡人讓你們跪着反省,沒到時候不準起來,誰準你們擅自起身?”
兩個孩子幾乎同時一縮身子都往西門有容的身後藏着。
“還不繼續跪下!”東陵轅雍揚聲一怒。
鶴曦和若樽正想脫離西門有容的手返回去跪下,但西門有容也毫不退讓的擋在他們前面衝着東陵轅雍無禮的惱道:
“要反省的不是這兩個孩子,而是陛下。陛下不防也在這太陽底下跪一跪,反省反省幹嘛要虐待孩子?”
西門有容丟出這麼膽大包天的幾句話後,她牽着兩個孩子一點沒停留轉身就走。
鶴曦和若樽一邊跟着走,一邊回頭對着東陵轅雍調皮的樂笑了一下。
東陵轅雍也笑着給他們豎了個大拇指表示讚揚。
晚膳過後,鶴曦和若樽直接就在西門有容睡的偏殿安睡了。
西門有容靜靜的看着他們一大一小的睡臉,她是怎麼看都看不夠,怎麼摸都摸不膩……最後,她傾身在他們的臉上各吻了吻纔有所滿足。
她又拉好蓋在兩個孩子身上的軟被才起身回頭,卻被不知何時出現的東陵轅雍嚇得她差點跌坐回牀榻上。
“你怎麼會……?”
“你到底是誰?”
東陵轅雍靠近她,他看着她的雙眸問出了他早就想問的話。
他默默的看了她很久,她溫柔耐心的哄孩子的模樣他很熟悉,因爲他曾不止一次看見過她是怎麼哄若樽入睡的。
還有,她帶着無限的慈愛去吻兩個孩子也拍打着他敏感的神經。
如果不是愛之深,她怎麼會那麼疼惜的去吻鶴曦和若樽?
西門有容被東陵轅雍逼問得暗暗心悸,她的手也不自覺的交握在一起以按壓內心的慌意。
但東陵轅雍還是察覺到了她緊繃的氣息,他又逼近她一步再次追問:
“你真的只是“東憶”嗎?”
“我不知道陛下爲什麼要這麼問,但我是東憶!”
“是因爲東方有你的思念,所以才喚“東憶”嗎?”
“我要思念也是向西而憶,怎麼會向東而憶?”
西門有容聲調輕淡着否認了東陵轅雍的釋解,內心卻涌起了巨浪!
東憶~沒錯,她身處西僵,思念卻是向東而望的!
“撒謊!”東陵轅雍否定她的否定:“你可以換一張我不認識的臉,但你抹不去寡人對你一舉一動的熟悉。”
“陛下大概是想多了,我……。”
“刻在靈魂裏的東西,怎可能想多?”
東陵轅雍眼中的情太濃沉,使得西門有容想否定什麼都毫無力量,她側開頭吶吶的道:
“我聽不懂陛下在說什麼……。”
“你還不承認嗎?你就是你,你已經不知不覺的敢在我面前放肆,你比當年入宮的時候更加放肆。你忤逆我,你根本就不怕我,因爲你感知得到我對你本能的縱容,你清楚我捨不得懲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