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以往來說,戶部巷后街的環境已經變得面目全非。
如果不是因爲有條被截斷的黑水河,可以埋沒很多東西.
唐修基本上不會後街這條陋巷。
因爲這裏已經不能用街字來形容。
這個如同後花園一樣的街巷。
以前是很多富賈豪紳,聚衆玩樂,飲酒狂歡的地方。
硃紅漆圓柱撐着長長的酒廊一直延伸到街口。
從那些被磨擦得掉了顏色的圓柱,經過時日的變遷,圓柱漆紅的顏色一塊塊被剝落。
然而由於當街的店門要用來做生意。
戶部巷的居民爲了方便,後面這條具着濃厚富賈色彩的長長酒廊被他們用來堆放雜物,乾柴。
有些住戶更加離譜,圈出一截截地方用來養雞鴨。
呱呱的叫聲與濃濃的糞味飄滿整條后街。
一些雨棚沿着屋檐搭建而出,遮天蔽日,雨棚上晾着衣衫,一滴滴水珠跌落如珍珠跳躍。
唐修抽了抽鼻子,對這種接地氣農家氣息沒有半點抗拒,一直不急不緩的走着。
他在拖延時間。
因爲他不太確定,在他過來戶部巷后街的時候,面具店有沒有人看到他已經回到戶部巷口,並且朝後街走來。
白羽堂這位修行士的實力對他有着生命威脅,那可是一位三境通靈的修行士。
能夠一境通玄,已經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如果要達到第二境觀幽,如果是資質平平的普通人,經過一些時日的修煉,亦是能夠達到。
但第三境通靈,卻不是能夠隨意達到的境界,他需要一定的修行天賦,不然的話,普通人可能就要窮盡一生的時間去摸索,修行。
因爲第三境通靈是質一般的變化,可以使用靈力進行攻擊。
白羽堂那位中年修行士非常淡定,用那種看着獵物的眼神看着唐修,慢條斯理的跟了上來。
唐修並沒有把握殺死一位三境通靈的修行士,所以爲了避免打草驚蛇,他亦是不動聲色的往前走。
在剛開始的時候,麻衣中年人有些疑惑,天宇家爲什麼要動用到他來殺一位毫無靈力的普通少年。
一位三境通靈的修行士暗殺一位普通人,如果傳出去的話,勢必受到恥辱與公憤。
因爲除了逼不得已的情況,修行士是不能亂殺無辜的,當朝天宇司正是專門負責此類事情的部門。
然後現在麻衣中年人總算領悟到了一些東西。
因爲他發現前面行走的唐修,不緊不慢,似是在拖延時間。
而且所走的路線也是越來越偏僻,漸漸沒有行人的地方。
白羽堂屬於西市地下勢力,基本不踏足東市。
他們這些混跡在地下的人,一般都是蝦有蝦路,蟹有蟹路。
東市這一邊地帶不在白羽堂管轄範圍內,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他才如此低調,耐心的跟了上來。
麻衣中年人常年混跡江湖,舔着刀口上的生活,讓他養成了與生俱來般的警惕。
唐修的行爲已經讓他有些起疑,心底涌起一些不安。
但是通靈境界的實力還是驅使着他。
前面的少年終於停了下來,站在一個廢棄的碼頭旁邊。
那裏有一個木樓梯通往下方的黑水河。
木樓梯顯然是方便住戶下去焚燒垃圾。
所以升騰着嫋嫋白煙,空氣中飄滿刺鼻與垃圾混淆的惡臭味。
唐修望了一眼這戶部碼頭,不禁感嘆一下,以前這裏來往賦稅的船隻絡繹不絕。
現在卻被厚厚的垃圾與黑水掩蓋一切。
過去的輝煌,不管願不願意,那都是歷史。
他回頭問麻衣中年人,“在下唐修,請問天宇家給了你們白羽堂堂多少酬金”
天宇家是名副其實的門閥家族,替他們辦事的人自然不少。
然而道上有道上的規矩,收錢辦事天經地義,誰也不能隨意打破這些規則。
“一百兩黃金。”
麻衣中年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知道自己被這少年的一句問話戳穿了來意。
於是他不再裝作,開口道,“像你這些市井人命,其實是不值一百兩黃金的,頂多五百銀兩。”
“然而你挑戰天宇迦樓的事很快將會傳播出去。”
“到時你就是天都名噪一時的小人物。”
“天宇侯說了,不能憑白無故的殺你,要找一個恰當的理由。”
“所以有些錢是用來散播謠言的。”
“就算有人追溯起來,也只會認爲你承受不了外界的壓力,自殺身亡。”
唐修有些好笑,“什麼時候天宇家做事也需要理由了”
麻衣中年人說,“天宇家主爲聖上解憂,體恤民情。”
“而且天宇迦樓與聖上親如兄弟。”
“所以隋朝的子民自然也是天宇家的子民,說到底天宇家主還是不忍心殺你的。”
“果然是收人錢財,替人說話,就連殺人都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唐修邊取出後背的劍,邊說道,“不過還是奉勸你,多擔憂白羽堂吧。”
“原本以爲來的是西市地下第一幫派雪狼堂的人。”
“卻沒有想到給了我驚喜,我之前第一步的打算也是先找你們白羽堂的麻煩。”
唐修笑着說,“現在倒好,自投羅網。”
麻衣中年人皺皺眉頭,“你說什麼”<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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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認真看着唐修。
由此至終這位臉容稚嫩,年齡與性格毫不相符的少年真的是沒有恐懼害怕過什麼。
這是他一直疑惑的地方。
“你想幹什麼”麻衣中年人忽感不安,“難道你還想成爲天都地下王國的主人”
天都地下勢力的利益牽扯太過龐大與複雜,他並不會相信任何一家江湖勢力能夠隻手遮天,獨吞這塊肥肉。
唐修擦拭一下劍身,“嗯,不過,你只說對了一點。”
“讓白羽堂和雪狼堂在天都消失,這只是第一步而已。”
“哈哈”
麻衣中年人突然大笑了起來,用鄙夷的目光掃視着唐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