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山脈橫亙天際,風捲殘雲,雲端下羣山綿延起伏,峯巒疊嶂。
天都位於西北,靈山山脈則佇立在東南方向。
所以天都周圍的地勢是東南高,西北低。
然而實際上馬車跑起來並不費勁。
因爲天都與靈山彼此並不算近的距離,已經將一些比較陡峭的坡拉得極爲平整。
清早,唐修吩咐風鼬前往書殿之後。
他在戶部巷僱了一部馬車,孤身一人前往靈山山脈。
初春的天氣仍有霜降。
沒有烈日,雪霜自然沒有融化。
天地白茫茫。
空氣中分不清雪與霧。
一些地方更是積着冰雪。
沿途的官道,樹木光禿禿,枝頭積滿皚皚白雪,似是到了承重的極限,有風過時,響起折枝聲。
樹枝斷落,雪花簌簌。
唐修非常喜歡這種天氣,既不感到炎熱,又不會讓人覺得特別冰涼。
所以他舒舒服服靠在車廂內,偶爾掀開車簾觀望。
靈山這一帶,是天下間出了名的修行聖地。
因爲白蛇昔日在這裏設壇講經。
那些遠道而來的人,在悟道之後,有些人選擇在靈山山脈開宗立派。
久而久之,靈山山脈附近宗門林立,百家爭鳴。
所以路上不時遇到一波波結伴而行的學生子弟。
這些學生子弟大多數都是有命在身,或天下行走歷練,或前往書殿觀閱文賽。
一路上議論紛紛,洋溢着濃濃的青春氣息。
通靈館便在此山脈中。
館,自來是教學的地方。
所以通靈館的選址非常巧妙,選在了盤雲谷。
之所以叫盤雲谷,皆因這裏的地形奇特,終日積雲,且雨水諸多,草木繁盛。
通靈館的山門,懸掛在兩邊懸崖上,上方有幾層重樓,莊嚴肅穆,飛聳入雲。
山門內側,有個瀑布,在山頂飛流直下,如惡魔吐下舌頭有千尺之長。
谷底水花漫天。
在那漫天水花中,一棟棟重樓大殿聳立。
大殿有些建在谷底,有些建在崖邊,有些則建在山頂之上。
層層疊疊,錯落有致,在雲與霧的繚繞下,盤雲谷深處的大殿隱隱約約,只能看得見輪廓。
通靈館傳襲千年,氣勢自然不凡,濃濃的修行氣息在山谷瀰漫,如同仙境。
每一個傳承千年的宗門學院,都有其厲害之處,都有一些不爲外傳的祕法。
書殿如此。
靈院如此。
武廟如此。
浮屠宗如此。
通靈館亦是如此。
通靈館的名氣沒有四大聖地的顯赫,故事背景色彩亦沒有那麼濃郁。
但通靈館連入三境的通靈祕術,卻是打破修行界一階一階晉級的傳統,可以讓剛定命格的修行士連破三境,成爲通靈境修行士
可以說,這種通靈祕術,獨此通靈館一家。
通靈館的山門在望,巨大的修行禁碑佇立在山前。
任何來往登山的馬車,都要在修行禁碑前停下。
唐修乘坐的馬車也不例外,駕車的車伕吆喝一聲,將馬車停在了山門一側。
他姓謝,是幽州謝家的三少爺。
幽州謝家,富甲一方。
當今隋地所有富賈當中,幽州謝家都能排上名次的。
所以通靈館的子弟都管他叫謝三少。
謝三少站在修行禁碑前等人,當他見到一輛由天都趕過來的馬車停在眼前時,他的雙眸頓時亮了。
然後他看到一位穿着白色斗篷衣,貌不驚人,卻非常淡定的少年從馬車走了下來。
謝三少一向對自己的閱人本事非常信任,這得益於謝家常年經商,他從小就閱人無數。
所以他一眼就看出這位從馬車走下來的唐修,絕對不凡。
不凡的意思有很多種。
一種是自身不凡。
一種是出身不凡。
然而,唐修身上的那種淡定並不是故意裝出來給人看,而是那種真真正正出身不凡,與生俱來的氣質。
謝三少趕緊迎了上去,深深行了一禮,“大師兄,謝風庭有禮了。”
謝風庭是他讀書名,然而因爲太過風雅的原因,素日裏他都是以三少自稱。
唐修愕然,自己不是今天才來報到嗎
他有些疑惑,然後望着這位上前迎接的謝風庭,笑道,“我今天才來報到,還算不上你們的大師兄。”
謝三少卻是不管那麼多,道,“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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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靈師姐那裏得知你答應來通靈館時,我就已經開始奉你爲大師兄。”
他的言語聽起來有些誇張,但神色非常認真,顯然是發自內心。
唐修與天宇迦樓兩年後一戰的消息早已傳遍天都,乃至靈山山脈一帶所有的修行宗門,或多或少都得到了一些消息。
通靈館亦不例外。
所以洛靈去了戶部巷,請來了唐修。
唐修還是不太明白,所以問道,“爲什麼呢”
謝三少有些激動,“以前,我就只佩服幽朝那個瘋子。”
“因爲他是靈榜中當之無愧的魁首。”
“然而自從你與天宇迦樓兩年後一戰的消息傳開,並且得知你的境界後,你也是我佩服的人之一。”
“所以你既然答應來通靈館,答應將李師兄,墨師姐走出困局,那你就是大師兄。”
謝三少侃侃而談,可不管這是什麼道理,只要他認爲對的東西,那就是對的。
只要他覺得唐修有資格當通靈館的大師兄,可不會再管什麼邏輯,那唐修就是通靈館的大師兄。
他比任何人都還要隨性,隨性到了近乎於說變就變。
“這都可以”
唐修似是被他給逗樂了,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從來沒有見過一位這麼隨性而爲的人。
所以唐修看着謝三少道,“是不是隻要你喜歡,就算做生意的時候,原本賣一兩黃金的東西,都可以一兩白銀給賣掉”
謝三少卻是一點都不含糊,“這可得看人啦。”
“像你的話,可以白送。如果其他不順眼的人,可能給十兩黃金都不會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