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明亮,晴空萬里。
一輛馬車從戶部巷駛出,趕車的車伕精神抖擻,不停拍打繮繩,驅趕着馬車。
馬車行走的方向是西市,車伕駕輕就熟,根本不用任何人的指路。
唐修安然端坐在車內,從鬼市回到戶部巷之後,他就一直思量着綰千紗所說的話,如何才能替鬼市想出一條生路
現在唐修和綰千紗猜測出了天宇迦樓的最終意圖,毫無疑問的是,他們現在的處境可以說是岌岌可危。
因爲天宇迦樓同樣不是個傻子,他可能亦已經分析了出來。
所以這是一個非常困難的問題,
因爲它的困難在於,唐修和綰千紗所需要面對的對手是離宗,從現在隋朝境地的修行勢力來說,能夠與離宗相提並論的宗門,獨此靈院一家了。
所以說,縱然唐修出自浮屠宗,有些顯赫的背景,但一時間也難以想得出什麼好的辦法。
幸好的是,這件事情,並不急在一時。
馬車行走起來,並不算顛簸,唐修靠在車廂內,打量着車廂外的街景。
此去西市,唐修是要好好勘察一下原先白羽堂總堂的地形,那晚在白羽堂前搏殺,唐修並沒有好好查看過那裏的地理環境,以及周遭。
他有些好奇,幽朝文曲院選白羽堂做同盟,真正的目的何在
馬車穿過繁華的天街,來到西市。
天宇侯府佇立在西市的中心位置,毫無疑問府大宅大,遠遠就能看到天宇侯府高大的建築,以及層層疊疊的屋檐。
唐修只是遠遠看了一眼,別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然後吩咐車伕直奔白羽堂。
自從昨晚的戰鬥結束之後,雖然最後風鼬與貓將軍都負傷而退,但收穫最大的還是唐修。
因爲白羽堂地契,現在已經牢牢掌握在了唐修他們的手裏,包括原先白羽堂的生意脈絡。
有着地契,衛城司和天宇司一時半會也拿他沒有辦法,因爲地契已經暗地裏通過謝家轉了幾手,並得到了戶部的蓋章認證。
所以唐修今天才敢大搖大擺的過來白羽堂總部。
白羽堂的門前還是一片狼藉,負責調查白羽堂門前鬥毆事件的衛城司官員已經撤離得乾乾淨淨,不過那晚貓將軍與文泰師爭鬥所留下的痕跡,並沒有抹除。
唐修下了馬車,只是輕輕掃了一眼,便擡起腳步朝內裏走了進去。
這是一座極大的院宅,亭臺樓閣,迴廊,左右偏房,內院應有盡有,比起尋常將領的府宅還要大上許多。
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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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穿過庭院,仔細觀察每一個地方。
可能是白玉堂的人撤退得較爲匆忙,這座府宅狼藉不堪,到處留下了很多衣物,文學卷軸,散落一地。
這些東西都是無關緊要的物品,隨處可見,然而那些值錢的古董,經書,卻是早已經被白羽堂的人掃蕩而走。
唐修跨過這些殘留下來的東西,從一間間房門前走過,然後穿過一個拱門,來到了內院。
內院以前是白羽堂黃真羽接納客人,商量事宜的地方。
這裏的佈局,比起前院精緻得多,假山魚池,花園涼亭,都是經過精心佈局的。
唐修細細查看了內院,現場與前院大徑相同,並沒有留下任何值錢的物品,撤得乾乾淨淨。
唐修沒有再查看那些房屋,慢慢走到天井。
突然,一陣嘩啦啦的水聲不知從哪兒傳了開來。
唐修眉頭一緊,心神突然崩了起來,全心戒備,視線環繞,打量着四周。
然而四周靜悄悄,沒有一絲動靜,就連樹葉都是靜止的。
難道剛纔是幻覺不成
無風不起浪。
唐修決然不信剛纔那些嘩啦啦的水聲是幻覺,他緩慢的移動腳步,朝着感覺聲音發出的地方行去。
假山下有一堆草叢,可能是因爲太久沒有人修整的因故,這個草叢堆顯得有些蓬亂,野草長大的將近有着一個人的高度。
嘩啦啦,水聲再度傳來。
唐修這次沒有任何猶豫,如果沒有聽錯的話,嘩啦啦的水聲正是從這個草叢發出的。
唐修抽出桃靈木劍,乾脆利落的揮舞幾下,那些野草紛紛被一掃而光,頓時一口黑幽幽的深井出現在唐修的眼中。
這口深井的位置有些隱祕,如果不是因爲剛纔那道嘩啦啦的水聲,唐修絕對發現不了這裏竟然還隱藏着一口深井。
唐修走近這口深井,視線投了下去,清澈的井水如一枚鏡子一樣,在倒映着唐修的臉龐。
井裏有着幾條巴掌大小的魚兒正在戲水,不時拍打着魚尾,掀起陣陣水花。
“這口深井竟然有河魚”
唐修眼神抽搐一下,怔怔的望着幾條魚兒,喃喃地道,“難不成這口深井與地下河的水路相通”
爲了證實這件事情,唐修拾起一枚石子,手指一彈,嗖的一下,朝深井射落。
那條魚兒受到驚訝,瘋狂擺動着魚尾,片刻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果然與地下河的水路相通。”
唐修大喜過望,激動的到,“終於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