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龍額前劃過冷汗,他心虛的點點頭,隨後臉上換上漠然,恭敬地朝着榮臨行禮,“臨王,對不住了!”
榮臨是被禁衛軍壓着進皇宮的,整個大雍京都人盡皆知。 .
此事滿城風雨,百姓們人心惶惶,難道又要變天下了嗎?
………………
顧灼華愜意地躺在閨房的搖椅上,眯着眼眸小憩。
喜兒跌跌撞撞地進來,一臉淚痕,“小姐,相爺在後院對二少爺實行家法,你快去看看!”
顧灼華徙然間睜開眼,肢體的動作竟然比思維快一步,還好趕到及時,不過她看到的時候,顧相手裏的鞭子已經揚起了老高……
要是這一鞭下去,真的妥妥地皮開肉綻,顧灼華心裏焦急,藏在袖口裏的手蠢蠢欲動,控制了顧相手中的鞭子,果然在她靠近的途中,顧相手中的鞭子就好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高高地盤旋在了空中,自始至終就是不會落在顧北庭的身上。
顧相直接鬆開握着鞭子的手,換了一旁手腕粗的棍子,顧灼華又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棍子上,結果力量微弱,那一棍還是落在了顧北庭的屁股上,不過好在她減輕了一半的重量。
女子身子搖搖欲墜,就那樣向着顧相的旁邊倒過去,顧相一臉擔憂,堪堪扶住顧灼華。
聲音也急切,“華兒!”
顧灼華虛弱的笑了笑,調皮地開口道:“爹爹,二哥沒錯,你大動干戈也不怕別人笑話。”
她知道是自己的舉動讓顧相認爲顧北庭是賣國賊,甚至暗地裏和榮臨還有勾當,心裏就愧疚的不能自己……
況且顧北庭舊傷未好,再加新傷,若是心情一直處於壓抑狀態的話,日積月累,這副身子便會垮掉。
她不能讓家裏的人互相傷害,那樣的心痛不比愛情給人的萬念俱灰少。
顧相一臉憤恨,咬牙切齒的開口,“這個逆子,把我交給他那麼重要的城防圖弄丟了,到了臨王的手上!現在皇上已經派禁衛軍抓走了臨王,下一個目標就是相府!”
什麼?
顧灼華睜大了眼睛,她只聽到了顧相這句話中的一句重點,皇帝派禁衛軍把榮臨抓走了!
她還沒來得及行動啊!這是哪門子的怪事!
女子尷尬的呵呵一笑,強忍着頭暈目眩的不適,站直了腰身,正要開口說話,就聽見原本趴在長凳上一聲不吭的顧北庭喊道:“城防圖一直在我身上,未曾離身!”
微風拂過,她的髮絲飛舞在眼前,雙眼裏多了幾分愁死,這件事難道是榮欽乾的?
推波助瀾的事就交給你了……
這句話猛然間跳出來到自己的腦海裏,顧灼華整個人一顫。
顧相給了姚裏一個眼神,顧北庭這才恢復自由,憋屈地一瘸一拐跳着到顧相的面前。
男人臉色慘白,每說一句話都要用很大的力氣,他知道剛纔那一棍子,顧相沒用力,只不過是給他警告罷了。
顧北庭看了顧灼華一眼,臉上盡是心疼,“華兒,身體不舒服就回房休息吧!”
這哪能?
事關一百多條人命,這玩笑開不得。
女子笑靨如花,“二哥,只是肚中猴兒剛纔鬧騰我了,不礙事。”
這事她有百分之百的責任,怎麼能坐視不理?
顧灼華輕輕拽着顧相的衣角,晃了晃,撒嬌道:“爹爹,家醜不可外揚,我們去書房談?嗯哼?”
顧相對顧灼華一臉無懈可擊的表情無可奈何,擡手就摸了摸顧灼華毛茸茸的頭髮,眼裏盡是寵溺,“好。”
顧灼華本想扶着顧北庭從後院挪到書房的,但是她現在除了正常走路連多餘的一絲力氣都沒有,心有餘而力不足……
她悠悠地走在顧相的身側,喜兒一顆心惶惶不安,生怕下一刻顧灼華兩眼一番就倒過去,所以她的一隻手就一直懸在半空裏,做好了隨時扶着顧灼華的準備。
女子垂眸餘光便看見了喜兒的動作,嘴角靜悄悄的勾起,所以一時忘了看路。
以至於沒有擡高腳步要不是喜兒尖叫一聲“小姐小心”她定然慘烈地倒在書房門口。
顧相懶得看顧北庭一眼,直接坐在了書桌旁的椅子上,雙手放在桌面上,猶如審判官一般,許久,才從脣齒間蹦出兩個字,“說吧!”
顧北庭忍着疼痛,從懷裏掏出城防圖呈現在顧相的眼前,“爹,我未出府門,何談與臨王暗度陳倉?”
他一不幹殺人放火的勾當,二拿家人用命來愛,三不幹沒有原則的事,但有唯一的例外,就是他的小妹,顧灼華。
顧相拿起城防圖仔細端詳了一番,“有人誣陷臨王,但是我們要假戲真做!”
顧灼華眉毛皺成了一團,她在心裏給顧相豎起了大拇指,這招,高!
顧北庭有點疑惑,“怎麼個假戲真做法?”
顧相把那張真正的城防圖揉成了一團,扔到了書桌的角落,一臉高深莫測,“這張城防圖被臨王偷走了。”
顧北庭眯着眼臉上盪漾開一圈笑意,“爹,你那個男人會容忍自己的至親骨肉背叛嗎?”
其實每個人心裏都有一個答案。
會。
顧灼華抿脣,低下頭,“爹爹,這些都是朝堂之事,我聽不太懂,先回房休息去了。”
她走的匆忙,因爲她想知道榮欽這麼做的目的。
她只是想旁敲側擊讓顧相親自完成這件事,然後再渲染一番,傳到天子耳朵裏,此事一定嚴重的一發不可收拾,只是,現在看來,有人明白她。
女子笑容淺顯,把步子定格在了梅花樹下,她擡頭看到那湛藍的天空上面,鋪了一層軟綿綿的好似棉花般的雲朵,心情也就隨之豁然開朗。
她有一顆善良亦歹毒的心,她是一個極其挑剔的人,但願明白她的那個人可以明白所有。
喜兒看着顧灼華心事表露於面上,一陣欣喜,這時候護院進門通報,“大小姐,這封信剛纔有人要送給你。”
顧灼華收斂了臉上的表情,聲音驀然間變得清冷,“送信者是誰?”
護院回答道:“三皇子的手下。”
那這封信就耐人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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