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騷動的土匪們看着他滿臉殺氣的模樣,霎時都噤了聲,陸川轉過身,臉色陰沉的看着顧灼華沉聲道:“今日這事是我陸川做的不仗義,但在如今這個世道,想要活命就得刀口舔血,整個寨子有幾百號人要我們養,方纔的事情我向三位賠個不是,只希望三位給我們兄弟放一條活路,日後若有用得着兄弟們的地方,只管說,我陸川絕無二話,必定全力相幫!”
顧灼華搖搖頭“現在不是我們願不願意放你們一條活路,而是已經一切來不及了,問他們吧。 .”
正說着,那隆重的鐵蹄聲已然逼近到了衆人的身後。
這一刻,整個村莊已經由裏到外被重騎兵給牢牢圍住,打頭幾人騎着馬慢悠悠的走近,顧灼華只覺得那幾人似乎有些眼熟,揉了揉眼睛仔細看去,卻發現當真是熟人,不止一個。
顧北庭扭頭看着她,眼底露出一抹笑意“倒是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
榮欽也是渾身氣勢一收,眉頭一挑,很是意外的模樣。
那領頭的人顯然也發現了他們,面無表情的掃了眼土匪們,隨後口中輕喝一聲,駕着馬小跑到他們跟前站定。
看着眼前一身戎裝,滿臉冷峻的顧北允,顧灼華滿眼驚豔的大爲讚歎“二哥?還真是你,沒想到你穿上軍裝這麼帥!”
此言一出,頓時引來身旁男人一聲冷哼。
她摸了摸鼻子,訕訕笑了兩下,趕忙避過這個話題,看着顧北允問道:“二哥,你怎麼會在這裏?”
話音纔剛落,顧灼華又聽到一道明顯是女生的聲音驚喜叫道:“顧灼華?”
女人?!
這道聲音頓時讓她和顧北庭的眼睛亮了起來,齊刷刷順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卻沒想到居然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西映?”
“真是你啊!好久不見!”西映扶了扶頭上有些略大的頭盔,驚喜地策馬奔了過來。
緊隨在她身後的,倒也都可以說是熟人。
“沈敬言?西勍銘?咦?”顧灼華一點這名字,目光落在最後一人身上時,卻陡然一沉“北祁瀛?”
西映注意到她臉色不對,明顯感覺到她的不悅,趕忙解釋道:“我們本來就是爲了來抓他的,結果半道上聽說這裏土匪猖獗,所以就過來看看,沒想到居然碰到了你們。”
“抓他?”顧灼華挑眉“他不是應該好好的在北境呆着嗎?怎麼會突然到這邊來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現在這一片地區應該是屬於大雍的地界?”
西勍銘目光柔和的看着她,微笑道:“鳳城在水靈雲消失之後便已經撤回了所有鳳城之人,一直藉着外力的北境在那些異士離開之後根本沒有一點戰鬥意志,大雍軍隊連下十五城沒有絲毫的阻礙,如今已然直逼業京。”
“我一早便派人盯着他了,他眼看着大勢已去就果斷放棄了業京一路南逃,這纔在這邊被我們逮到。”沈敬言依舊是一襲青衣,笑容清淺的接口說道。
擡眸看向北祁瀛,只見得他衣衫襤褸,頭髮凌亂的披散在肩上,臉上黑一道灰一道,哪裏能夠看得出來是一個尊貴皇子的身份。
顧灼華略一勾脣,眼底閃過一抹冷芒,攥緊了手中的鞭子擡手毫不猶豫的便朝他的臉上抽了過去。
“當初追我追得挺開心呀?嗯?”她看着北祁瀛慘嚎一聲口中冷笑道。
北祁瀛執起被打偏了的身子,雙眼怨毒的盯着他,那眼中的光芒恨不得將她生撕活剝了一樣。
顧灼華咪了咪眼,伸出舌尖輕舔脣瓣,擡手又是毫不猶豫的一鞭下去,照舊是打在臉上“有沒有人告訴你,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其餘人等看着她這般動作倒是沒有絲毫的阻攔,全部都默默看着。
“你也別這麼瞪我,搞得好像我有多欺負你一樣。”顧灼華凌空甩了一個響鞭,笑得恣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回之,我可是很小心眼兒的,特別睚眥必報,你若是沒了我手上那都算是好事兒,既然看到你了,我怎麼能不報報當年你逼我落下山崖的仇呢?”
她說到這兒,臉上的笑容只見冷了下去,眸中騰起一股殺意“還有一條人命!”
即使已經過了兩年,可她每每回想起亞琪死在她懷中的場景,都彷彿昨日才發生過的一般,歷歷在目。
雖然說她和亞琪的交情並沒有多深,可就算看在她救了絨拼一面的份上,她也絕對不會就這麼讓她死的不明不白。
北祁瀛粗喘着氣,臉上是兩道血淋林的交叉型傷口,將整張臉都佔據滿,鮮血順着臉頰滑落,讓原本還算是樣貌俊秀的他看起來格外猙獰。
“桀桀桀,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呀,殺了我爲她報仇啊!”北祁瀛怪笑幾聲嘶吼道。
聽他這麼說,顧灼華反而收起了手上的鞭子,她怡然自得地彈了彈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漫不經心的說道:“不不不,我並不會殺你,剛纔那兩鞭子只不過是報我自己的仇而已,死一點都不可怕,對你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生不如死的活着,那才叫懲罰。”
北祁瀛呼吸一滯,看着顧灼華的目光卻愈發的怨毒,他倒是希望她能夠在這裏就將他殺掉,因爲確實如她所說那般,死對於他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
他不敢想象落入顧北允手裏究竟會有個什麼樣子的下場,他一心求死,奈何被下了軟筋散根本動彈不得,想要激怒顧灼華讓她殺了他的計謀也敗露,北祁瀛眼中露出一抹絕望。
顧灼華不屑的輕哼一聲,扭頭不再搭理他,沈敬言西映以及西勍銘顧北允四人則是快速下馬來到榮欽跟前單膝跪地,齊聲高喊道:“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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