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灼華恨鐵不成鋼的咬牙道:“那他現在喜歡你啊?這相互喜歡總得有那麼一個過程!我二哥那個臭脾氣讓他身邊幾乎沒有女人,所以你現在是唯一跟在他身邊的,這就證明你的機會很大,你知道嗎!”
“可是……可是……我……”西映囁嚅着嘴脣就是拿不定主意。
“你說你以前那麼豪爽的一個信字,怎麼在對待這件事情上就這麼畏畏縮縮的!幸福是要自己努力去爭取的!”顧灼華用手捅了捅她的腰,衝她眨了眨眼,驀地擡頭朝顧北允焦急喊道:“二哥!二哥你快來看看,西映她傷口似乎裂開了!”
西映一愣,張口就要反駁“我……我沒有……就有點疼……”
話纔剛出口就被顧灼華故作擔心的話語打斷“哎呀,你看這荒郊野嶺的,我們身上也沒有帶藥,萬一傷口發炎,夜裏起了高燒可怎麼辦!”
顧北允挺直脊背盤坐在不遠處,目光清冷又彷彿格外幽深的看着她,臉上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看不出來絲毫的情緒。
不知道爲何,顧灼華在他的目光之下心裏一突,總覺得有些怪怪的,又有點難受,彷彿她此刻做的事情對他來說是極大的傷害。
“二哥……你看,要不你帶西映去下邊村子找個老大夫看看吧?”顧灼華強壓下心中的不適感覺,牽着西映的手擔憂說道。
顧北允定定地看了她片刻,深邃的眼眸中沒有絲毫波瀾,也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就在她以爲顧北允看穿了她的把戲不會迎合時,顧北允卻直接站起身走到了她們二人身邊。
“北允……”西映仰着脖子呆呆的看着他。
?顧北允垂眸看着她,淡淡開口問道:“傷口裂開了?”
“我……”西映囁嚅着,那句是怎麼也無法說出口,不由轉頭求救的看向顧灼華。
“不知道裂開沒有,但是她肩膀確實很疼,剛纔動作幅度有些大,還是安全起見,去看一下吧?”顧灼華斟酌了一下語言,小心翼翼的說道。
她到現在直面顧北允還是有些慫。
顧北允面無表情的看着她,隨後身子一彎,在一聲驚呼中竟是直接將西映打橫抱了起來。
“嘖嘖,二哥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吶!”顧灼華笑眯着眼睛望着正走向馬兒的兩人拍手偷笑道。
顧北庭這時也和西勍銘停了手,兩人抹着汗走到她身邊坐下,顧北庭挑了挑眉,目光落在那策馬離開的二人身上,神色有些古怪的低聲問道:“什麼情況?二弟可是從來不近女色的人,如今也被西姑娘勾了心?”
顧灼華咧了咧嘴笑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但說不定過不了多久我就有個嫂子了。”
顧北庭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方纔她究竟做了些什麼,不由笑着搖搖頭無奈嘆息道:“你呀!”
她雙手牢牢的抓住自己身前的馬鞍,夜風吹拂,月明星稀,被顧灼華那一通話激勵的有些躁動的心此刻慢慢平復了下來。
伸手將臉頰邊被風吹亂的頭髮拂到耳後,西映感覺到身後男人似乎心情有些不好,抿了抿脣,笑的有些苦澀的道:“其實,我的傷口並沒有裂開,方纔只不過是有些疼,現在已經好了。”
她始終不願意去欺騙他,如果需要靠這種謊言,或者故意接近得來的感情,她寧願不要。
她最希望的,是用自己最真切的情意去打動他,兩人情投意合,而不是在沒有確定對方心意的時候,一再用謊言去接近。
空氣靜謐得彷彿能聽到風的聲音,背部傳來溫熱的感覺,那是顧北允的體溫,還有陣陣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我知道。”低沉淡漠的聲音自頭頂響起,依然不夾帶絲毫的情緒,彷彿沒有什麼能夠打破他平靜的心湖,沒有任何人和事能夠進入到他的心裏。
西映咬了咬脣,終還是覺得心中有些酸澀“那你爲什麼……”她知道,她非常清楚的知道,身後這個和她共騎一乘的男人一點都不喜歡她。
“她即是希望我們多親近些,那我便如她所願。”男人淡淡道,語氣淡漠的彷彿在說一件與他毫不相干的事情。
這個回答無疑令西映心中更加難過,原來,原來在他心中,和自己親近只需要妹妹的一句話!那她算什麼?她在他心裏究竟算什麼?
討好妹妹的工具嗎?!
蔥白的十指緊緊扣住馬鞍,用力之大,骨節都開始泛着青色“你當真,一點都不喜歡我嗎?”
身後傳來男人冰冷的聲音“不。”
“真是絕情。”西映擡手抹去頰邊滑落的淚水,脣角勾起一抹笑容“我可是喜歡了你整整三年。”
“三年前,我曾到過邊境,那時候我十五歲,一天夜裏軍營突然傳來緊急的號角,我當時嚇壞了,手忙腳亂的跟在將軍身邊一步都不敢離開,到了雙方對峙的戰場,我一眼就看了你。”
西映聲音有些飄忽,雙眸朦朧,漸漸陷入回憶當中“那時候的你一身白衣,別人都穿着厚重的盔甲,可就你沒有,頭髮披散在身後,但一點兒都不亂,還帶着水汽,像是……像是剛沐浴完。”
說着她輕笑出聲,側首向身後男人求證,當聽到一聲極淡極淡的“嗯”時,她才心滿意足的笑着繼續說。
“那時你也而是像現在這般,永遠都是沒有表情,身上卻一直有一股運疇帷幄的氣勢,似乎什麼都不放在眼裏,那一瞬間,我的心臟突然極速跳動,那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雖然那場戰鬥我們輸了,但我一點都不難過,我是不是特別冷血?”西映說到這聲音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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