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這個東西,不過就是個代號罷了。”說着她想到了那麼成爲了魔王的榮欽,“有時候,就算有同樣的名字,也不是同樣的人,經歷的也是不同的事。”
榮欽看着她飄忽不定的眼神,彷彿猜到了顧灼華說的其實是自己。他開口想要追問,卻聽見顧灼華說道,“你叫我顧灼華吧,我喜歡這個名字。”
不是因爲別的,至少這個名字證明了她曾經還是有一段被人惦念的過去。
這個名字,纔像是真正活過一次的人。
門被敲響,顧灼華立刻坐直了身子,等着別人那喫的進來,顧灼華看着來人手裏的一碗米粥,兩片面包,登時高興的不得了。
也許她這個不知道活了多久的人,也就對事物有着莫名的親切感吧,她如同餓狼一樣搶過黑衣人送到面前的粥碗,聞着傳來的米香,先是小心的嚐了一下溫度,見正好是能喝下去的溫度,便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絲毫沒有想過自己的形象。
她那大快朵頤的樣子,倒是讓榮欽不由的猜測,這米粥究竟能有多好喝,能讓她喝起來這麼香。..
聞着傳到自己鼻子下面的香味,榮欽竟然也覺得有些餓了,只是他纔剛剛喫過飯,而且現在叫喫的,似乎有些丟人
顧灼華三兩下解決了米粥,又把碗送到了黑衣人面前,“再來一碗”
黑衣人見自家老大又一次點頭許可,拿着碗就準備出去,卻被顧灼華猛然叫住,“你等等”
黑衣人錯愕的回頭,以爲顧灼華是不要了,結果顧灼華只是伸出了有些髒兮兮的手,搶走了他手裏的兩片面包,隨即又揮了揮手,“你去吧”
顧灼華的手真的算不上乾淨,畢竟摸了山洞的牆壁,上面還有灰色的塵土,所以抓到白色柔軟的麪包片上的時候,留下了幾個看起來很髒的手印。
榮欽是個有潔癖的人,自己愛乾淨不說,顧灼華這樣不衛生的舉動,他也有些看不下去,所以他皺着眉立刻阻止道,“髒了。”
“嗯”顧灼華毫不在意的咬下了一大口麪包,嘴裏塞了東西疑惑的看向榮欽,什麼髒了
她順着榮欽的目光,看到了自己手中的麪包片,瞬間便明白了榮欽所謂的髒了是什麼意思,她嚼着麪包說道,“你若是看不下去,我轉過去喫。閃舞..”
說着,她還真的背過身子,不讓榮欽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
榮欽看着顧灼華瘦弱的背影,還有不停動作的側臉,心中忽然升起一種異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好像是同情。
顧灼華纔不會在意這點污漬呢,此時的她就是一匹餓極了的狼,只要有喫的,她就往自己的嘴裏塞,誰知道下一秒榮欽會不會不讓自己吃了,讓自己死
餓的滋味實在是太難受了,她死也得做一個飽死鬼。
榮欽看着她,忽然有些生氣,卻又覺得自己的怒火實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彷彿是感覺到了顧灼華的異樣,榮欽語氣不明的問道,“怎麼了”
有了身後的人的問話,顧灼華這才轉過身子,滿臉通紅半張着嘴的指着自己脖子,噎着了。
榮欽若有若無的輕嘆了一口氣,將右手旁邊的咖啡杯推向了她。
顧灼華有了榮欽的許可,立刻站了起來朝着榮欽衝了過去,那架勢,倒是和殺人一樣,眼神閃着堅毅的光芒。
黑衣人端着粥碗進來,就看見顧灼華要不死心的耍花招,想要刺殺自己的老闆,殺意頓起,立刻扔掉自己手中的粥碗,快速的拔槍對準顧灼華。
顧灼華真是要感謝自己這身子了,雖然她靈魂已經遲鈍了,可是身體上對於殺意的敏感,還是讓她先一步做出了反應,她撲向榮欽的動作是停不下來的,但是她快速的在榮欽的辦公桌上來了一個漂亮的前滾翻。
黑衣人的眼睛一眯,他真是大意了,竟然忘記了這個女人可是一個曾經刺殺了自己老闆的殺手,竟然把她和老闆單獨留在屋內,多虧這女人身上沒有手槍,不然老闆就危險了。
黑衣人再一次瞄準顧灼華,卻看見老闆伸出手,做了個停手的姿勢。
他面上一愣,但是還是聽從自己老闆的命令收回了手槍。
顧灼華本來就噎的喘不上氣呢,剛纔那一個前滾翻更是讓她一口氣沒上來,臉色通紅差點沒有昏過去。
榮欽眼疾手快,趁着顧灼華正準備嚥氣的時候,修長的手指握住潔白的咖啡杯,一隻手掐住有些髒兮兮的顧灼華的小臉,一下子將杯子裏溫熱的咖啡倒進了她的嘴裏。
好傢伙,這一系類動作倒是乾脆利落,他在顧灼華將咖啡咳出來的瞬間抽回了自己的手,倖免於難。
顧灼華整個身子咳的都顫動不已,好在一直噎着她的麪包倒是下去了。
黑衣人震驚的看着他們二人,緊接着他就看見自己的老闆從胸前的口袋抽出了一張白色的手絹,擦了擦手上的屋子,淡定的仍在了垃圾桶裏。
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女人不是要衝過去刺殺老闆嗎可是看着自己老闆這風輕雲淡的樣子,好像真不是他想的那樣啊。
顧灼華咳的過去了,漸漸平復了自己的氣息,然後格外順手的對着榮欽一抱拳,做了個揖,“兄弟,大恩不言謝。”
做慣了江湖人的樣子,回到現在倒是也習慣了。
榮欽眼角帶着笑意,“好了”
顧灼華尷尬的一笑,“好了。”她此時坐在榮欽的腳邊,看着榮欽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忽然覺得自己現在的位置有些尷尬,她又灰溜溜的退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
不過眼角卻瞄到了那碗供奉給天地的粥,“兄弟,你能再給我盛一碗嗎”
再盛一碗要是再發生剛纔那麼驚險的事情,他要怎麼交代黑衣人眼神看向了自家老闆,等着老闆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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